想办法吧”。
或者,更冷血一点的话,她就应该再拖一点时间,拖到他注定要奔往弁天台场支援、却永远也到达不了那里的时刻,再告诉他弁天台场的危急情势,最后坐视他倒在途中,牺牲在通往同伴们所在之处的道路上——
假如一切都可以单纯地从心出发的话,她应该说“我是受了同伴们的托付,拼命回到这里来找您请求支援的”。
或者她应该说“即使前途希望渺茫,我们也从来没有一分钟丧失过对土方先生的信心哦”。
应该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着土方先生能够作出最好的选择”。
应该说“时至今日还能像现在这样重新与您相遇,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一样”。
应该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起您曾教会我的一切,那些回忆就能够鼓舞着我继续前进”。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为了更高的目标——维护历史、维护真相的目标——她只能一次次地坐视他倒在追寻同伴的道路上。
可是,假如真的要一直这样的话,那么她今天暂时放下了完成时之政府布置给她的真正任务——难得一次地,不是为了和时间溯行军战斗而维护历史,而是带回已经暗堕了的同僚——选择听从昔日的同伴在危急之中拼命的托付,克服千难万险,重新回到这座建筑之中,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蠕动嘴唇,终于挤出了几个音节。
“土方先生弁天台场、那边——”
土方脸上的平静神情渐渐消失了。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严肃得可怕。
“弁天台场那边,怎么了?!”他离开了窗边,几步就来到她的面前,声音低沉了八度。
不行。
现在,不是能够说出真相的时刻。
假如她现在就说出了弁天台场遭受数倍于己的敌人围攻的事实,那么副长会提前离开五棱郭、前往弁天台场支援新选组的大家吗?
到了历史上真正的新政府军总攻开始的时刻,五棱郭里没有了副长,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上一次当新政府军对函馆发动总攻的时候,她以为是时间溯行军动了手脚而把土方先生从五棱郭里调离、下落不明的时刻,就将重演!
还是说,假如她选择在这个时刻说出事实的话,上一次出阵函馆时那样扭曲的历史,就将是她将要面对的未来?!
那样的扭曲,是她导致的?!
因为想到了那样惊悚的推论,柳泉几乎是立刻就打了个寒噤。
她条件反射一般地狠狠摇了摇头。
“不没有。一切、正常——”她艰难地把这几个音节吐出来,左手的五指却下意识地又紧了一紧,握住腰间刀柄的手指仿佛都起了一阵痉挛。
土方看上去更惊讶了。
“那么,你这种时候突然跑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略显无礼地打断了。
“土方先生。”她又喊了一遍他的姓氏。
土方:?
他皱起眉,充满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新选组最资深的队士之一,搞不清楚她这么冒冒失失地在这种战斗最紧要的时刻离开弁天台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到底所为何来,又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在他有限的耐心告罄之前,她总算又开口了。
“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去讨伐一个人的。”
土方:“谁?”
他刚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这么郑重其事地跑来报告,就看到她露出一个类似快要哭出来似的笑容。
“一个,从前的友人——”她这么说道。
土方:?!
“从前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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