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她的形容词,惊讶地问道:“你从前的友人,这种时候跑到箱馆这种地方来做什么?既然是你打算去讨伐的话,那么他是替新政府军卖命的吗。”
她沉默了片刻。
“也许是吧。”她低声答道。
“算起来,应该是去年的时候?经过了一番争执以后,她就逃走了直到今天,我才找到她的下落。”她慢吞吞地说道。
土方:“啊,是、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
她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含含糊糊,他压根猜不到是怎样的状况;但英明神武的副长人设不能丢,他只好这么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幸好她也没打算在这里停止,而是继续往下说明。
“当时,算是彼此意见不合吧?产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打了一架,我打赢了”
土方:“哦哦。”
啊,想也知道,以她的身手,假如不是十分棘手的对手、或者对方使用了新式枪械作为武器的话,她应该还是可以占据上风的。
“不过,她又重新逃走了。不知下落直至今天。”她继续说道。
土方:“”
所以说,这家伙一副风风火火、事态紧急的样子就这么冲了进来,还露出一副要哭的笨拙模样,原来都是因为自己被迫要去讨伐立场变成敌对的友人吗。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因为不习惯和她讨论这种复杂的情绪之类的话题而感到些微的尴尬。
“我很忙。”他粗声说道,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关切的话。
“所以说,你赢了以后呢?打算怎么办?那个背叛了你的友人,你打算怎么样?”
她看上去好像有点震惊。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一个苦笑。
“她?不知道。”她说。
“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不想去讨伐她的,因为这根本无济于事”
土方:?!
他感到十分意外,不禁脱口而出:“什么?”
结果她的肩膀几乎是立刻就抖了一下。
她抬起视线来望着他,脸上一瞬间露出了类似心虚一样的表情。
那种表情让他几乎立刻就作出了猜测——说不定她打算到时候就那么网开一面,放过那位“昔日的友人”吧?!
这种猜想让他简直想要叹气。
要是放在从前的京都的话,她这种不必要的仁慈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犯错,值得他吼上一顿“士道不觉悟,去切腹吧”了。
可是现在,还谈什么切不切腹的事呢。
他的脸色沉了一下,又微微苦笑了起来。
切不切腹,他们总是要在这里迎来终焉的吧。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作为武士,走到了终焉的命运。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秉持着信念,有尊严地一直活跃到最后——
“是吗。”他叹息似的沉声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追问她打算这么做的动机和原因,而是转向室内正中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桌上摆着一座巨大的沙盘,沙盘上的兵势推演几乎和正确的态势完全一样。
她的目光也同样落到了那座沙盘之上。片刻之后,她忽然问道:
“假如我对您说弁天台场需要您的支援,您会怎么办呢,土方先生?”
土方好像有点惊讶,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断然回答道: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去那里的。”
她看上去好像有点惊奇、也有点感慨,最后,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然而土方下一句话就让她震惊到呆住了。
他说:“但是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刻。我得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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