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声音,她并不厌恶他,一直以来的抗拒,只是为了忠贞于曾经的爱情。
她爱云阳是真,那么,对他呢?面对他的执着她能一如既往的抵挡下去么?还是会如水滴石穿一般,一点一点被浸润,到了某一刻,某一点,轰然坍塌。
不,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确定,她不敢也不愿去深想
就在少雨无比惘然的那一刻,宣帝醒了过来,四目相对,她想躲,却避不开,在他的眸子里,清楚看到,她眼中的软弱,与他此刻的隐忍,纠缠在一起。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宣帝如一个孩子般,憋屈里再也掩藏不住乞求。
少雨只觉心头一颤,百孔千疮里还不曾去了旧愁,便又凭添了新愁,不论她情愿与否,这个至高无尚的男人终是撞入了她的生命。
就让他得到,但永远不让他得手!
只是刹那,怀中的温软便潮水一般褪去,她已整衣肃襟,披着丝发下榻,低敛着眉目去趿鞋,并在盈盈抬首间,一脸婉转的去掺扶他:“恭请君上更衣。”
“唔――”她脸上红得妖冶的艳色还不曾散去,可她媚得能溢出水滴来的眸子却一分一分的凉了,凉凉的,璇即又恢复了昔日的淡薄与沉静,她静的,令他恍觉适才那般忘情,像一个梦,像阳光明媚的清晨,醒来前一场如繁花般盛开的春梦。
花落梦醒,令人不知身是客,更不知只是一晌贪欢。
“朕给你的是万千恩宠,你给朕的到底是何意?”待御驾离开香远亭前往栖梧宫,他终是忍不住在轿帘掀起的那一刻开口相询。
“万千恩宠?”闻言,她先是蹙了蹙眉心,见他紧盯着她只是不放,少雨忽然浅浅的笑了,像一朵莲花,不胜凉风那般,娇羞,更带着淡淡的凉薄,“若是久长是,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分明给了他期许,却也给了他不置可否。他在初初那缕又惊又喜之后,便陷了进去,被迷住了,像一个茫然而又不知措的青涩少年。
尽管,他依旧年轻,却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太阳越升越高,日头渐渐大了,在这八月的天里,亮白光线扎得人睁不开眼,直至宣帝的御驾消逝在太液池的尽头,少雨才站起身,一脸平静的往挂着半卷珠帘的香远亭走去。
明媚的阳光映在她清丽淡拂的面上,素手凭栏,有一尾又一尾锦鲤在绿水间游弋逶迤,平滑的水面时不时泛起朵朵纤巧的浪花,转瞬即逝,一如她缱绻的心絮。
不远处,有盈盈的荷瓣在风前飘落,四下里像是极静,静得能听到花开花落的声音,她分明听到心底有一个声音,那便是他向她低头,她便也向他妥协,他们之间,犹如较量一般择取了折中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她在失去了那么许多之后,也渐渐的开始了收获。只是她是那么的不确定,那将得的收获到底是为何物。
“宋尚仪――”却是琴香站在蕉叶覆下的一团浓荫里招手叫她,她揉了揉被太阳照得发酸的眼睛,从荷叶田田间移了莲步向她走去。
“孙宝琳托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说是想请宋尚仪一叙。”
色彩艳丽的薛涛笺深红一片,如女子抹了脂粉的脸,少雨接了过来,只觉如兰似麝的香气薰得人发晕。
再次踏入武陵宫,四注连廊外的杜若蘅芜含着清露,有淡拂的香气扑面而来,沿着长满苔痕的石阶穿堂而过,映入眼帘,依旧是白墙青瓦,清新淡雅的楼如故,只是旧主人身份调换,物事人非,以郭华为首的宫人仍犹在,见少雨造访,短暂的惊诧后很是莫明。
“宝林正在梳妆,”郭华犹豫了会儿,终是忍不住张口提点少雨。
少雨倒是如常,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既无半分难堪之色亦无半分恋旧之色,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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