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顿了一下,看了看屋里的几名军校,皱眉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究竟是谁?此来究竟所为何事?”那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便如一汪碧蓝的湖水里蓦然荡起了一圈涟漪,便是连杀人如麻的徐恭心里也不禁暗叹一声,好一个风光霁月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年轻男子淡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此来代表的是谁的态度,大将军不看僧面,还得看看佛面才是。”徐恭一脸阴鸷地盯着年轻男子,默思片刻,突然挥了挥手,示意那几名军校退出屋外。其中一名军校迟疑道:“大帅……”徐恭面色一沉,那军校再不敢言语,转身退了出去。
徐恭负手踱了几步,仰头望着西墙上的“静思”二字,幽幽说道:“你是齐王爷的人?”年轻男子踏前一步,恭声回道:“正是,相信大将军也是瞧见了名刺上的齐王印鉴,方才屈尊接见在下。”
徐恭蓦地转过身来,眼中神光闪烁,厉声喝道:“本将军与齐王素昧平生,并无交集,何以齐王会贸然遣人求见?”年轻男子坦然自若,缓缓回道:“大将军杀伐果敢,威震西陲,堪称大晋第一猛将。齐王时常念及,常叹缘悭一面,不得结识这等英雄,深以为憾。近日得知大将军即将班师回朝,齐王不胜之喜下,特遣在下前来拜会大将军,望大将军闲暇之时,还请往齐王府里会上一面。”
徐恭冷哼一声,道:“徐恭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齐王如此抬爱。你回去禀报齐王,就说齐王美意,本将军心领了。但此行军务缠身,恐不得登门拜访,便恕本将军不恭之罪。”
年轻男子笑道:“大将军性情中人,说话办事自然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齐王之约,非同寻常,还请大将军不妨三思而后行。”徐恭眉头一扬,周遭气氛登时凝重下来,冷声说道:“你敢威胁本将军?”
年轻男子不卑不亢地回道:“不敢,在下不过是个清闲散人,如何敢对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口出不逊之言?齐王虚怀若谷,乃是当世英豪,大将军又何必拂逆他的一片拳拳之心?”
徐恭冷笑道:“倘若本将军执意不从呢?”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幽幽回道:“那齐王想必会非常失望。人各有志,那也勉强不得。大将军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是乏了,在下不便再行叨扰,就此别过吧。”
他向徐恭又作了一揖,转身便往门外走去。徐恭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沉声喝道:“你且留步,齐王夤夜遣你来关宁大营,仅仅就为了这等小事?”年轻男子当即停下脚步,转头道:“大将军以为呢?难不成想与在下聊聊关山岭的事?”
徐恭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找错人了,或者说齐王找错人了,关山岭并不归本将军节制,但有任何事情,本将军一概不知。”年轻男子抚掌笑道:“好一个一概不知!大将军班师回朝,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偏绕走关山岭,莫非真是兴之所至,想要到那荒郊野岭猎些野味?”
徐恭面色一凛,肃容道:“本将军取道关山岭,不过是因为大雪封山,贪赶一时路程罢了,又有甚出奇之处?倒是关山岭一带,亦是雪崩不断,倒还多耽误了些时辰。”
年轻男子直视着徐恭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不知大将军可曾下榻关山岭驿?”徐恭冷声回道:“不曾!天象变幻莫测,唯恐雪灾连绵,本将军一路顶风冒雪,昼夜兼程,直至入了这关宁大营,才作稍事休息。”
年轻男子森然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昨晚关山岭驿上上下下共计六百八十三人,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官商学民,一夜之间竟是让人屠戳得干干净净,真正是丧心病狂,触目惊心!”
徐恭“哦”了一声,淡然回道:“竟有这等惨事?”年轻男子摇头叹道:“此事过于骇人听闻,齐王斟酌良久,还是将其按下不表,省得众口铄金,动摇了天下根本。就不知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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