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皇城根下,午门外不足三里处,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灯火通明,门外之处,八名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缇骑分立大门两侧之处。
衙门内有数十队人马分别巡逻,整个北镇抚司密不透风,便是苍蝇也难入其中。
酉时三刻不到,一辆马车飞快的从青石大街而来,马车前后有数十骑拥簇,瞬间吸引了北镇抚司衙门外诸多眼光。
八名缇骑视线微微一扫之后,却没有太多的动作。
当先的陈琳儿翻身落马,向着两侧扬了扬手中的腰牌,轻声道:“千户陈琳儿,奉命缉拿嫌犯一干人等归来复命。”
“还请千户大人稍等。”缇骑中一人微微一顿,而后接过了陈琳儿手中的腰牌飞快的进入衙门中,片刻后他才重新出现,一挥手大门外八人退去,四周围一些或明或暗的视线也是纷纷隐去。
陈琳儿收回了自己的腰牌,而后伸手在马车车厢上轻轻一敲,道:“蒲公子,这厢有请了。”
蒲松龄推开车门落地,一脸感叹的看向四周,片刻后方轻叹道:“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北镇抚司了,但是依旧被这密不透风的行事风格所慑,在此地应该就无人敢对我出手了吧?”
陈琳儿一脸轻笑,缓缓道:“蒲公子是钱芳大人座上客,岂会有人对你不敬?请吧。”
蒲松龄笑而不语,只是跟在了陈琳儿身后缓步迈入了衙门中。
一路上经过了数处哨岗,很快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厢房之中。
堂上,一个年约二十七八、身穿斗牛服的男子正在伏案看书,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放下手中书册,缓缓抬头。
他的面容十分普通,属于放在人群中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那种,但是此刻抬头的瞬间却自有一股气势凌人。
陈琳儿冲着此人微微拱手之后,也不再理会蒲松龄,而是退后数步离开厢房后才转身快步离开。
蒲松龄抬头注视着此人,心中警兆忽现,因他十分清楚,眼前之人若是欲杀了自己,恐怕自己死了都无人知晓。
四周围几近寂然无声,只有香烛燃烧的声响,四目对望片刻后,蒲松龄方拱手道:“晚生蒲松龄,见过钱大人。”
男子轻“咦”一声,道:“你识得某?”
蒲松龄道:“北镇抚司衙门中,有资格穿斗牛服的除了镇抚使钱芳大人外又有何人?”
钱芳缓步走了过来,绕着蒲松龄走了三圈,身上的杀机似乎并不掩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更是扑鼻而来,冲人欲呕。
蒲松龄微微皱眉,但是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钱芳走到了蒲松龄身后,负手看着窗外的月光,轻描淡写道:“你既知某是钱芳,当知某的手段……蒲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某也不想要用那些血腥手段,不知道蒲公子可愿配合?”
蒲松龄头也不回,只是轻笑道:“如果世人知道钱大人如此好说话,那么这北镇抚司也就不会传得如同地狱冥府一般了。”
“行非常事,总是要用非常手段,世人毁某谤某,又与某何干?”钱芳淡淡道。
蒲松龄终于转身和钱芳对视着,而后沉声道:“钱大人是要将这五桩人命案扣在我身上了么?”
钱芳道:“我知杀人者七八成不是你蒲松龄,但是这世间的事情,有半成就值得怀疑,又何况居然有两三成之多……你知道的事情太多、发现的线索超乎常人、就连毁尸灭迹是那一幕都如此的巧合,某来问你,若你是某的话,你如何相信自己没有嫌疑?”
蒲松龄轻笑道:“原来北镇抚司衙门中,是需要自证清白的。”
钱芳冷冷道:“某没有拿你下诏狱,非不为而不忍你可懂?”
蒲松龄叹息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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