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坟前的灯笼已被取走,坟墓被掘开,他的旧居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
那些村民看见绿儿挂在坟前的灯笼后,起了贪念,竟做出了掘坟这种事!
绿儿从未如此愤怒过。
“所以,这就是你让那个村子大旱了十几年、横尸遍野的理由?”
墙上映着两个身影。提着灯笼的女子沉默不语。
那时候,相思湾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相思湾的堤坝下,塘泥干硬皲裂,无数生灵尸体在这里掩盖,腐烂,风化。
连年大旱,城民或死或逃,曾人烟鼎盛的郡县早已ren shou罕至。
而此刻,这里多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他被阳光照着,却觉得越来越冷,直至全身颤抖起来。
昏沉中,他似乎看到一个貌美少女,在她莹润手腕处缠绕着一条蛇。
再次醒来,是一处洞穴,看着周围绿油的山林发呆。那似曾见过的少女归来,将些野果放他手中。
他几乎全塞到嘴里,急切得重温果浆的甘甜,那女子便笑起来,笑声有些尖锐,但不会让人讨厌。
她说着我叫绿儿,一边自顾自将手中灯笼细致地挂在高处。
“你是神女?”他有些好奇,“我知道相思湾大旱,是因为神女生气了,我常听他们说起你,也有你的故事,你真的是神女吗?是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无辜的百姓?”
绿儿生气了,“是又如何,还不是我救了你?你想走,可小心被山间的老虎叼走。”
那公子闻言,身子缩了缩,便看到少女得意地眨眼,索性背过身子躺下。
片刻后,身上多了件兽皮,周身暖和起来,他心里悄悄柔软了下。
又是好些年月,后来,他也常去林中采些甘果菌类,想起那日心血来潮熬的蘑菇汤,让小丫头吃的直不起身子,他便乐了。
他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水源丰美的地方,所以舍不得离开。
他揉揉眼,又想起失散的父母,心情很坏的将手中竹竿丢出去,“哧拉。”他心一凉,高处的灯笼果然开了口子。
他虽见惯了这物什,却知绿儿很宝贝它,正心急火燎想托辞,少女却一阵风似的回来了,果然还是看到了灯笼和竹竿。
他正要道歉,绿儿却把他赶了出来,他偷偷进去,看到她正哭的伤心。
“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他觉得没面子,扭身走,“不就一个破灯笼,白天夜里的拿着,真没见过世面。”说完就后悔了········
绿儿然止了哭,沉默许久说,“你走吧。”
他的心里瞬间恼火,她赶他走,左右不过一个灯笼?他在她心里比不过一个灯笼?
他负气,直直地朝山下走,他盼着她来追他,可是直到暮色四合,他居然顺利得下了山。
原来他是可以走下来的。
那公子顿时心灰意冷,越走越远,世道艰难,他早知有这一天。他与她,均心知肚明。
挣扎的生存求学,挣扎的仕途,日子慢慢好了。
他记得,十几年前那场大旱,开始前几天,正是最热闹的元宵灯节。
他见惯人生繁华,也终于明白她的生活千年如一日的单调清冷。而她最活泼的年华,或许只能寄托于偶尔下山带回的物件。
后来,他又经过那里,却再没找到上山的路,那时年少的岁月,终究只能拿来缅怀。
日落西山,属下来催他赶路,他踌躇良久,最后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山脚下,放了一只。
桔红的花灯。
又到了新的一年,三月初春,城中大旱。
那棵梨树的花瓣开始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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