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之上,鬼来鬼往。既有贩夫走卒,亦有达官贵鬼,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然而鬼群之中,一位少年却是忧心忡忡,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韩丕身边的剑灵—噬灵。
别人尚不知晓,可他的心中却是清楚明白。此时的韩丕,双眼微眯,念念有词,手指也在不停掐算,乍一看还真与那些小说中能掐会算的神算子没什么分别。可噬灵却知道,法医分明是在装神弄鬼,就算说对,也是歪打正着。而如若这穷酸书生真是怨灵恶鬼,那便又免不了一场恶斗。想到此处,噬灵也不由在一旁,偷捏剑诀,以防万一。
而就在此刻,法医突然睁眼。他两指拈须,煞有其事地笑道:
“公子,贫道如若没有算错,您的恋人便是这方府中的小姐,方谨,乳名谨娘。”
说道此处,那书生面露惊色,可未及开口,韩丕却继续说道:
“正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公子与那方小姐,自幼相识,也算门当户对,两小无猜。而你二人更是暗生情愫,心有所许。”
话音落下,韩丕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消失,回头看了眼朱门大宅,道:
“然而好景不长,公子却家道中落,而那方府老爷自是嫌贫爱富,看不上公子。您与小姐的姻缘,也因此受到了阻碍。我想今日,您定是与那方谨小姐有约,她却爽约未现,您这才赶来,却又犹豫该不该进这方府之中。公子,贫道可有说错?”
一时之间,那落魄书生竟是瞠目结舌、有口难言,直至半柱香的功夫,才从激动中缓过劲儿来,难以置信地称赞道:
“道长真是仙人下凡、仙师降世,请受小可一拜。”说着便要下跪叩头。
韩丕也不阻止,只是向着噬灵使了个眼色。少年心领神会,立刻将书生扶起,可他的心中亦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觉眼前这青年,难不成真学过相面占卜之术?
书生站起,待情绪缓和,这才说道:“不瞒仙师,小可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月,字宜忠。我与那谨娘之间,确如仙师所说,没有丝毫偏差。”
“天机玄妙,贫道也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子若想贫道成就你这番姻缘,恐怕还需说得细些。”
韩丕身体微倾,竟是极其入戏,谦虚了起来。而那书生,倒也虔诚,连忙说道:
“禀告仙师,其实我与那谨娘早有婚约。只是前年,我家因受朝中一案牵连,散尽家财,人去楼空,父母双亲亦双双离世。偌大的欧阳家便只剩我一人。而那方府老爷,本是我父门生,如今却视我如瘟疫,避之唯恐不及。唯有谨娘,初心如故,不离不弃。昨夜我二人相会,相约今日早上一同私奔。可此刻已是午后,我却始终不曾见她。因为担心她出意外,这才心中惴惴,想要进府。“
书生说罢,脸上竟垂下了泪珠。剑灵噬灵站在一旁,也不免心中感动,可韩丕却心中暗骂,只觉芈晖设计的桥段完全不顾逻辑。这幽冥残界哪有日夜之分,相约午夜、私奔清晨,未免也太枉顾事实。
然而即便如此,韩丕还是无比投入地演了下去,继续说道:
“公子勿须悲伤,谨娘此刻极好,她也未曾负你,只是事有意外罢了。”
“仙师当真?”听完此话,书生激动无比,随即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么谨娘现在何处?”
韩丕未答,却反问道:“公子,这小镇之中可有香火鼎盛的庙宇?”
“确有一间名曰归元的道观。仙师莫不是说,谨娘就在那里?”
书生问罢,韩丕亦是点头微笑道:“正是!”
大约半个时辰,这一人、一鬼、一剑灵的奇怪组合,便一同来到了归元观里。
与九州现世一般,这道观竟果真是香客众多,人山人海。无论是商贾政客,还是宫闺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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