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寒微微睁大了的黑眸,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不懂琴,却听得懂你的琴声里想表达的。”
“反正人只活一次,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但是别再弹断琴弦了,好不好?你弹什么我都会听,你弹成怎样都无所谓,是你便好。”
“可是我独独不想听断弦的声音,就觉得,你的手一定会痛。”
——没关系,我能懂你。我懂,并且我相信,你一定是极好的人。
不管现在的你失意也好落魄也好,我都会在你身旁,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的任何选择。
我只盼你过得开心,平安无忧。
眼神恍惚了一下,不像是看着我,而像是穿过我的身体,落在了很远很远的远方。
“……好。”他轻声道。
身旁适时地响起了萧声,转头看去,述正持着一管洞箫,低头吹奏着,应该是为了调节方才的气氛,才刻意选了首旋律轻快的曲子,节奏清新明快,曲调婉转。
“你的书童,竟然也会奏萧。”我对宾以寒道。
“平时听公子的萧声多了,东施效颦而已。公子的萧声才叫世间绝响呢。”述放下箫插了句嘴,又继续充当背景。
宾以寒对他微微颔首:“《平湖秋月》,选曲不错。”
那少年顿时欢天喜地,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吹得更认真了。
许是被他所感染,我和宾以寒相视一笑,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
那种如鲠在喉的寂寞感,总算消失了。
小舟依旧晃悠悠地摇摆着。
我的手撑在小几上,继续向宾以寒讲些乱七八糟的轶事。方子蘅话多,消息又灵通,饭后跟我讲了许多八卦。我不知宾以寒是否听过,但他本是沉静寡言之人,两相无言未免太过尴尬,索性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献宝似地跟他讲。
说着说着,突然听见“嘭”地一声,我回头望向前方,远远地看见岸那边人头攒动,像是准备放烟花了,立刻坐直了身体,正襟危坐,准备迎接期待已久的盛景。
一束火星突然窜上夜空,在面前辽阔的天幕上炸开炫丽的光,四散的火花如同流星急雨,向着东南西北溅射出去,闪烁着溶入万丈星河中。
随后,比先前还要规模浩大的、密密麻麻的烟花,在星月交辉的无垠寰宇上绽放,好似天女散花,照得天上地下皆是五光十色的明亮。
这般乘舟于湖心,所见的景色比不语斋中看到的,还要美上无数倍。仿佛天地间只余这一叶轻舟,脚下是粼粼水波,头顶有浩渺银河,眼前的世界流光溢彩,又如置身天宫。恐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寻不到这样震撼的景象。
我睁大眼,不由自主地微张了嘴,只顾呆呆地仰着头看着,甚至忘记了眨眼。
过了好几十秒,我伸手轻轻拉了拉身旁那人的衣袖:“以寒哥哥,你看到那个宝塔形状的没有?”
“一层层的,一直没停下i,好厉害啊……”
一面说着,一面扭过头去望向他——
尾音渐渐消散在空中。
我的手还在傻愣愣地拉着他的袖子。
仿佛时间静止,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原地。
——转头的一刹那,我撞进了那双漆黑而纯粹的,比夜空还要深沉的眸中。
他那副模样,就好像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我,而不是看着城那边的烟花一般。
安静地,目光清澈地,只看着我一个人。
又是,这样的对视。
会让我错以为,里面有什么我可望不可即的情愫的,对视。
“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背景是接连不断的烟火巨响,萧声不知何时也转了调,变得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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