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有失望,也有惘然。这一路上,越是离李家村远,越是离沪市近,她越发徘徊于自己的角色,同样,越是反复地审视她与离三的关系。
到底,自己与离三,是什么关系?他于她,是日久生情的情人,还是再造之恩的恩人。至少现在,肯定的是相敬如宾的“姐弟”,只是相敬如宾的,不该是夫妻吗?
沈清曼自嘲地笑了笑,微微回头,她注意到离三木然在原地,两眼直直地看向她。登时,她心里一突,克制着自己不露出一丝的慌张,将几缕青丝撩到鬓角,不敢反过身。
此时,沈清曼含情地望着玻璃里的离三;此刻,离三深情地注视沈清曼婀娜的形体。两人无言,明明站了不到一分钟,却仿佛定格在了一辈子。许久,许久,好像在比赛谁先说话,谁先谁输,谁都不肯张口先说,莫名的安静慢慢地使气氛显得诡异尴尬。
终于,离三按捺不住,主动道:“姐,我给你打洗脚水去。”
“嗯。”沈清曼舒了一口气。蓦然回首,他已不在屋内。
再见面,离三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桶的边缘摆着一条自备的洗脚布。
“姐,洗脚了。”
“你呢?”
“你先洗,洗完了我再洗。”
“再跑一趟多麻烦。一起洗吧。”
“一,一起洗?”离三惊得结巴道,“不,不了,我——”
“你什么,我都不嫌弃你的臭脚,你还这么婆婆妈妈。”
“可是,可是……”
“怎么,难道要姐伺候你脱鞋脱袜子吗?”沈清曼白了眼,“行,那我就伺候你,省得明天再给你那同村的人笑话是沪市的小男人,不是大丈夫!”
看她说到做到,真卷起袖口蹲下身,一副伺候的姿态,离三慌了神,急急忙忙扶住沈清曼的玉臂,顾不上肌肤相亲,“别别,姐,我根本不在意……”
“那洗不洗!”语气不容置疑,沈清曼压根不准拒绝。
“行。”离三羞得垂下头,声细如蚊蝇。
离三的脚刚伸进桶里,沈清曼便咬了咬牙,不扭捏地把脚放在离三的脚上,立刻肌肤接触。
面对这般的旖旎,离三僵硬地坐着,既没有鲁男子的轻挑胆大,也没有柳下惠的坐怀不乱。他现在,心肝直颤得厉害,若非使劲地憋着,双腿早已发抖。
哗啦,轻微一动,二人的脚便跟脚摩擦,脚拇指便与脚拇指触碰。一次,两次,且当每一次相触,再回想昨夜的爱恨纠葛,两颗同样慌乱的心,仿佛有一根红线串联,彼此心跳共振。
慢慢地,也不清楚是水热,或许是心热,两个人的额头都绽出汗珠。
再过几息,沈清曼已经满脸红晕,尽管她努力寒着脸。
“倒了吧。”
沈清曼侧过身,借洗脚布擦拭来掩饰内心的羞怯紧绷。
离三如蒙大赦,哗啦一声伸出脚,不顾溅出的水湿了拖鞋,他飞快地穿上,端起桶哒哒跑了出去。边跑,边想着头得淋上冷水冷静。
一会儿,等冷水浇灭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孽火,再回到房间,发现门关的只留了一条细缝,里面黑茫茫。轻轻打开,探头进去,离三依稀能看清支起的鼓囊囊的被褥。
“姐。”
“姐。”
离三小声地唤了两下,看没有反应,不觉庆幸,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合上门。动作很轻,好似担心走廊里的任何动静都会吵醒沈清曼。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他从二楼蹬蹬下了楼梯,直奔招待台。
“老板,给我再开一间房间。”
“早干嘛去了,没了!”老板躺在躺椅上,半阖着眼。
“什么!不会吧?”离三半信半疑,“我们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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