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得仔细,没受旅途所累,脸蛋反倒圆了一些,因为府中变故,阿久没有乳母,梁氏自己喂的,却福气地长得渐渐圆润。离开魏京时,岳欣然曾悄悄问过她的意思,孩子还小她身子也还虚,其实可以借机留在魏京娘家……若是将来改嫁也是便宜,可她很坚决,还是一起来了,如今瞧着,终是渐渐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
听到沈氏陈氏这般说,梁氏点了点阿久的小额头:“有这么一个叔母,你有福气哩。”
听着外面热闹的小家伙,难得给面子地清醒着,睁大了又黑亮又澄澈的眼神,好像认真听进去了的模样,然后裂开嘴巴,露出一个“无齿”小人的笑容,逗得众人不由乐起来,最后一点紧张终是散去。
岳欣然却道:“还有一事,需请老夫人做主,这吴七,哦,便是此事行事的主谋,该如何处置?”
沈氏当即道:“处置个什么劲儿,打死不论!”
陈氏没有说话,苗氏却有些迟疑:“我们毕竟是出门在外,还未到益州,传将出去不太好,再者,毕竟也是失了地的流民……”也是个可怜人。
陈氏这时才开口道:“不若报官吧。”别脏了自家人的手。
若按之前县丞所说,报官之后,似这等流民兼罪犯,怕是直接便要充军,北边打得血肉横飞,充了贱役回头哪里还有命在?妥妥是个死字。
吴敬苍在外间听得急得直握拳头,他与大衍毕竟身份尴尬,岳欣然只将他们留在了外间,吴敬苍觉得吴七此事犯浑确实该罚,可不该罚这般重!吴七毕竟也是没了指望才这般昏了头行事。可陆府的女主人们说话,他一个前科在身的人,哪有机会和立场去插嘴呢,至于岳欣然,吴敬苍更没底,他不知道岳欣然此时提此事是何意。
却听岳欣然道:“我倒是觉得,不妨将他留在陆府。”
沈氏与陈氏立时站起来大声道:“什么?!”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岳欣然,不是刚刚救下三个孩子的岳欣然,这两个女人只怕立时能同对方拔刀/翻脸,武将拔刀最可怖,文臣翻脸最可怕。
不只是她们二人,外面的吴敬苍与大衍俱是目瞪口呆,再怎么样也想不到岳欣然这般大胆,竟还敢吴七这样的留在身边!
岳欣然心平气和地向陆老夫人道:“先不说那吴七到底是不是情有可原,他犯罪是事实,差点酿下大错也是事实,犯了错就该受罚,无可厚非。我说留他下来,是想让他当几个孩子的陪练,除了先前所说诗书礼义,毕竟是陆家的孩子,强行健体也该列上日程了。”
沈氏心气缓和了一下:“武艺是该练,可绝计不能叫那样的人当什么陪练!”
陈氏也是一般的意思。
岳欣然道:“这不是为了宽恕吴七,更多还是为了三个孩子。他们受此一番惊吓,将来会不会在陌生的情境中怯懦害怕?”
会不会再在遭遇暴力的时候不敢反抗?甚至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影响人生?这都是不可估量的。但岳欣然没办法给古代的母亲讲什么发展心理学,只能尽量讲浅显的道理。
“若是习武时,天天面对吴七,和对方对练,将这害怕消减、磨灭,才不会给心境上留下什么破绽。克服了过去,孩子们将来会更强大,更无所畏惧。他们今天便做得很好,将来也必定会做得更好。”
不必岳欣然,小嘚啵阿恒立时扬着脑袋,将岳欣然把吴七“吓唬哭”,然后他们就不害怕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强调:“我们没有再害怕了!”
纵使这个理由让人信服,陈氏却是绝计不肯要阿和冒这样风险的:“那吴七能做一次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焉知没有第二次?”
岳欣然没有丝毫不耐,反倒认真地道:“首先,吴七会戴好镣铐等约束器具,身上最多只有护具,不会有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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