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头在一旁道“这东西不是北狄人的,先时咱们在龟兹,有个红胡子碧眼的大盗不长眼,想打劫咱们,被都护大人一锅端了,这里头有几件东西都是他那头起出来的。”
果然,不只是琉璃杯,还有一套金珠镶嵌红宝的金盏,上面的异兽花朵飞禽水果俱与中原样式差别极大,其中一种水果,结满了密密麻麻的一串悬垂果实,却是在场所有大魏人从来没有见过的。
岳欣然放下这几样东西,却忽然笑了。
冯贲挠了挠头“司州大人,你若是喜欢,我们去同都护说一声,这几件东西便不往魏京去了呗。”
姬澜沧不赞同地皱眉道“冯都卫,慎言。”
岳欣然也道“不必,一切照旧就是。”
姬澜沧咳嗽一声“这单子并未最终确认,司州大人自可与都护商议。”
岳欣然不由一愕,随即无奈笑道“先生,这些杯盏既然已经列在单子上了,便一并发往魏京吧。”
她并不是因为看中这些财物。
殊不知,她再如何是一府司州,在周围亲近的人看来,也只是一个年轻女郎,身居高位却衣饰简素,不说要多么华贵,但起居之物添些妆饰,实是应该的,连姬澜沧都不由赞同。
岳欣然不知该怎么解释,实在是这时代追求的闪亮耀眼,于她而言,皆是黯淡。
她只笑道“这样吧,这几个图样,可否寻几位精通画技的学官来描上一描”
姬澜沧这才知道,岳欣然并不是为了这些器物,竟是为了上面描绘之物。
邓康正待应下,姬澜沧却笑道“何须学官”
说着,他立在当场,一面提笔一面蘸墨,不过片刻,杯盏上的图案已经跃然纸上,只叫余人齐声叫好,这才知道姬先生处置政务所用不过是他本人学识的沧海一粟而已。
姬澜沧端详画上的禽兽植物,不由问道“这些东西仔细瞧来,不似生造,莫不是真的存在岳大人可是见过”
岳欣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浮现一抹遥远的怀念之色。
石头不由道“这些果子也许真的有,我们最远曾经到过龟兹奢耆,听闻他们的国土再往西,还有许多国度”
这个话题登时令姬澜沧等一众文官睁大了眼睛“前前朝曾有西域行记,那上头所载的都是真的西方极乐界,真有大大小小一百零八国”
石头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尤其是姬澜沧,他老人家引经据典,说出来的东西比石头知道的还多,但有的东西却完全对不上啊
有人指着那一串果实道“这农物上头,是不是该请教一下宿司农咦司农大人这两日似乎不在城中”
冯贲笑呵呵地道“老先生原本对那客栈颇为好奇,想去瞅瞅,谁知那头忙得一团乱,顾不上招待他,他去瞅了瞅两郡的田地便又回转了,这两日在盯着天马呢,老先生说要是顺遂,没准咱们镇北都护府以后人人都能有疏勒天马了司州大人,这是真的吗”
这却是问倒岳欣然了,就她所知,中原大地的马种确实不如西域马种,但历朝历代的改良,总是随着王朝更迭而功亏一篑,但到底原因是什么,她却不曾关注。
宿老先生倒是真的古道热肠,不管哪里有需要都会去走一走,看一看。
岳欣然想了想,笑道“既是大家都对这上头的果子、禽兽感兴趣,那我冷便去寻寻宿先生,请他认上一认,顺道也去瞧瞧疏勒天马。”
这下正合众人之意,他们这些文人,多对典籍感兴趣,身在亭州,少不得看到那些西域的记载,但模糊的记载中总是彼此矛盾又玄乎其玄,叫人不知真切。文人好讨论一个长短真伪,此时闻言,自然纷纷应好。
而这当中,又以姬澜沧的想法最为务实,史册曾载,前前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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