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在清凉殿换过衣裳,赵熙便往太上皇和谭太妃的宁寿宫去。
太上皇和谭太妃自搬回皇宫,绝少传唤皇帝过去说话,都是他自行过去请安或是商议事情。这日让内侍平昌去召他过去,赵熙心里疑惑,问平昌道:“平公可知是为了何事?”
平昌是跟着太上皇的老人,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闻言低头笑道:“皇上不必忧心,是太上皇收到了一沓奏疏,正看得头疼。”
“奏疏?”
他登基五年,虽然时有难以决断之事需要和父皇商议,但是朝里大臣们已经很少会把奏疏递到太上皇手上了。
平昌道:“臣在一旁听娘娘说了一句,似乎是奏请立后之事。”
赵熙闻言一哂,道:“又来了。”
到了宁寿宫,太上皇和谭太妃正坐在上位等他,令他坐下后,不待开口,兰岑便将一摞奏折捧到他旁边放下。
赵熙拿起一本翻开,是奏请立后一事,他放到一边,再看,又是。
他挑了挑眉,道:“徐釜和沈正平难得意见一致,上奏疏的时机也挑在一起。只是这两日南夷不太平,上朝时议到此事,两人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却有这闲工夫来扰您和母妃清净。”
谭太妃撇他一眼,道:“若为了清净,我们又何必搬回来住?人家也是看出我们苦心,这才上折子催你。”
赵熙默了默,道:“儿子明白。”
谭太妃嗔道:“你明白?你是躲的明白,前几日龙舟赛,你跳到龙船上去擂鼓,奉春楼里一刻都不肯多呆,一堆世家小姐们立在那里尴尬不已,还以为是哪里吓着你了。昨日送去清凉殿的画像,听常乐说,你连看都没看。若是再这么着,只能过几日办个宫宴,把你绑在御花园,再请那些世家小姐来,就在你面前赏花看景。”
赵熙笑道:“母亲对儿子也忒下得去手了,若真如此,恐怕才会把人吓着。”
“也不是真逼着你立时选出一个来立为皇后,只是你连看都不看,话也不和人家说一句,这才让人着急。”
赵熙道:“也不是没说过话,宫宴上,或是在母亲这里撞见的,也说过一两句,只是都言语无趣,让人不想搭理。”
太上皇道:“徐国公家的姑娘,还有沈相家的姑娘,听说都是礼仪品德出众的,这都入不了你的眼?”
赵熙道:“入眼是可以入眼,入心却难。”
这话说了,太上皇倒是无言以对,他自己摒却三千后宫,只为一人,因此每每说到儿子身上,就缺了几分底气,只得瞪着眼道:“不先入眼如何入心?就按你母妃说的,过两日办宫宴,你须得全程陪着,不要再寻什么借口。”
赵熙无奈,只得道:“是。”
太上皇指了指他身上衣服,问道:“换了这身衣裳,可是要出宫?”
赵熙道:“正是,儿子约了人在宫外下棋。”
太上皇挥手道:“你去罢,对了,把这些折子带上,你都仔细看看,自己斟酌着回了。”
赵熙起身,拿起奏疏,道:“那儿子先告退了。”
走了两步,太上皇喊住他,思索着问道:“你刚说南夷……”
赵熙等了片刻,太上皇似面有难意,半晌才挥挥手,道:“你先去吧。”
等他出去了,谭太妃问道:“我记得前几日南边的事情报上来后,你就说似乎事情不大对?”
太上皇点点头,道:“毕竟高家出身南边,但愿是我想多了。”
高家的名字于谭太妃亦不陌生,她温柔的握住太上皇的手,道:“若真是那个孩子,恐怕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冒头,想必还是有心人在背后搞鬼,您还是挑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件事跟熙儿说了罢。”
太上皇点点头,回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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