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响,快端到纪逐鸢手上时,茶杯太烫,沈书一不留神,茶杯掉在地上粉身碎骨,还弄湿了沈书的鞋。
“待会叫郑四来收拾,你别碰,小心割手。”纪逐鸢拉了沈书一把,让他坐在榻畔,手掌分明摸到沈书藏在袖子里的那丝颤抖。纪逐鸢蹙眉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还没说你,慌成这样。”
“哦、哦。”沈书定定神,对纪逐鸢说,“这次我真的错了,要不等你好了,揍我一顿。”
“我就只会揍你?”纪逐鸢鼻腔里凉凉地哼了一声。
“你不老威胁要揍我吗,一直也没揍,早点揍我一顿,省得我惦记。”沈书嘀咕道。
“昨晚的事情李恕已经详细和我说过了,既然都无事,我也不找事。”纪逐鸢正色起来,“但要是再有这种危险的事,你须得事前告知我一声。”
沈书舒出一口气。
“还有你说师父有事,他有什么事情,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们昨晚去救人,是帮康里布达的忙?”
沈书:“好像是他们族中的事,我也不清楚,昨夜我们住在胡人巷附近一间唐兀人所开的客店,师父跟客店老板好像是旧识,说了大半夜的话。一早又跟那唐兀人出去了,让我先回来。”
“他让你去找的朱文忠?”
沈书摇头:“那不是,我自己的主意。那些胡人不是知道康里布达在我们这里吗,我怕还有人在这里蹲守,跟在朱文忠的随从里,便是真还有人盯梢也不碍事。”
“我听李恕说,昨晚追踪你们的人是平金坊的胡人?”
“嗯,胡人巷里有三家胡坊。不过暂且不去管他了,李恕应该告诉你了,康里布达想从我这里把银币拿回去,他不知道银币已经被你骗走了。”沈书留意到纪逐鸢的表情,眉毛动了动:“不知道?”
纪逐鸢:“……”
“知道?”沈书看着纪逐鸢满脸别扭神色,不禁莞尔,“我都知道那天李恕帮着你把我灌醉,把银币拿走了。也是那天,康里布达找过我,想把银币拿过去,他还半真半假地说了个帮派的事情,不过我想把这个事情放一放。如果康里布达真的不愿意说,别说把他姐姐救出来,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无法让他开口。还是不宜操之过急。而且康里布达一面找我,一面找了师父帮他救人。说明他本来就不打算听从平金坊主人的安排,找到银币,用银币去交换他姐姐。那他还要这枚银币,那就是这枚银币对他本身就有用。如果是这样,他很可能知道些什么。我想过了,这事可能真的有危险,而且跟我们没有什么相干,这身腥咱们先不去惹。”
纪逐鸢赞同地对沈书点了点头:“总算不一头热了。”
沈书一哂,他有时候是管得太多了,其实昨晚在陌生的地方睡觉,睡得不踏实,反倒有助于头脑清醒。
“所以师父的事情,我也不打算问,哥你也别去问。朱文忠叫我正月初二过去,我觉得他可以信任,我会把我们从元军脱身之后一路怎么流落至此都告诉他。当然,师父的身份我不会说。”沈书想了想,把韦斌的事也同他说了。
“此人果然另有打算。”纪逐鸢曾见过韦斌给朱文正府上的管家塞钱,并不感到奇怪。
“嗯,现在他单独去了军营,也是一桩好事。”沈书道,“他也不容易见到朱文正。”
纪逐鸢沉默了片刻,感到沈书在掀他被子,连忙把被角扯住,提防地扭头看他,满脸的不自在:“做什么?”
“看看你的伤啊。”沈书道,“不是每日都看的吗?平时都不害臊,今天害臊了?”
纪逐鸢别扭地把被子往里拽,用身体压住,裹成一个卷,不耐烦地说:“不用看了,我都能下地走路了,慢慢会好。傅大夫说不用每天换药,隔三差五来一趟就是。但要是初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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