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耳房有张小床,也有些简单的家具,略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赵修海抱着张芝麻进了屋,一弯腰将她安置在了小床上。
张芝麻这会儿已经醒了,虽然全身都痛,脑子发僵,却仍旧记得藏在怀里的东西。
她伸手入怀,掏出了赵修海送她的那张纸,笑容中满是乖巧与讨好,“老爷,您看,您送我的字还在,我收得好好的,只可惜,那支毛笔没能保住。”
昨日香菊痛打张芝麻,张芝麻挣扎间将毛笔掉了出来,更加坐实了文馨自己的想法——张芝麻狐媚子勾搭赵修海。
她许是再次忘记了,这张芝麻本就是她给赵修海典来的女人!根本谈不上勾搭不勾搭。
毛笔被文馨收走不说,还令张芝麻多吃了几记苦打。
此时,张芝麻因为身体虚脱,脑门上尽是虚汗,手上没有一点力气,举着一张纸都能抖个不停。
看着张芝麻颤抖的小手,以及举着的纸张,赵修海的内心突然多了几分柔软。
“无妨,回头我再赠你两支。”
张芝麻弯起双眼笑了,“谢谢老爷。这次我一定好好收着。”
说完,张芝麻又把头转向赵春云,“姑太太,很抱歉,那支簪子……”
赵春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丢了便丢了吧,过了那个女人的手,咱也不稀罕它了。海儿,你女人惹得祸事,妇债夫偿,我限你三日内买一支一样的,赔给芝麻。”
赵修海自然点头答应,“这是应有之义。”
张芝麻受宠若惊,慌忙要拒绝,却被赵春云捂了嘴,“别推,你们老爷不差这点钱!”
张芝麻只好讷讷地“哦”了一声。
“行了海儿,咱们先出去吧。让芝麻换身衣服。”赵春云回头对赵修海说道,紧接着又拍了拍张芝麻的小脸,“一会儿我们再来看你。”
张芝麻连忙点头应了。
赵修海临走前悄悄朝着她递了一眼,眉头止不住又是一皱,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那瘆人的青紫显得愈发触目惊心,赵修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和赵春云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赵春云出了东耳房,朝着探头探脑的小雀儿招手说道,“小雀儿,你快过来,对了,让李妈妈也过来。”
小雀儿连忙唤上李妈妈,二人三步并两步的出了厨房,顺着游廊走到姑侄俩跟前。
“姑太太,您有何吩咐?”小雀儿快言快语问道。
赵春云伸手指了指后院,“你俩去把芝麻的东西全数拿过来,一趟搬不完就搬两趟,总之要尽快。另外就是帮芝麻换身干净衣服,再喂点水。就这么点儿事,麻溜些,去吧。”
主子交代的事情不得不办,二人硬着头皮去了后院,在文馨吃人般的眼神里,将张芝麻的东西一口气都搬了过来。
好在张芝麻人穷,也没太多东西傍身,像那木盆铜镜等物还都是刚进赵家门时,赵春云赠送的。真真正正是茕茕孑立一人。
赵修海又令大壮去寻个大夫,还特特叮嘱他去请合生堂的女大夫苏青,大壮心里同情张芝麻遭遇,痛痛快快就去了。
李妈妈和小雀儿搬完东西后,又替张芝麻擦了身换了衣服,厨房的王牛端来一碗稀粥,李妈妈又喂着张芝麻喝了。
许是肚里有了饭,张芝麻到比刚才精神了几分,眼珠子咕噜噜的,又透出许多生气来,还悄悄同李妈妈说了几句话。
这边厢,大壮也将苏大夫请进门来,赵修海是个大男人,毕竟不太不方便,赵春云便陪同苏大夫一起进了东耳房。
张芝麻见她俩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被赵春云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莫要起来,莫要起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谁还同你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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