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心投入的两名仵作丝毫没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有什么不对,齐刷刷仰脸抬头后,形体就更扭曲了。
方兴本能的吞了下口水,莫名多了几分敬畏,“两父子的头在西墙那边的井里找到了,两位现在要看么”
第一个发现的衙役吓个够呛,吐的不成人样,这会儿腿脚还有点软。
“给张勇和李涛他们看了吗”晏骄问道。
“还没。”方兴摇头,老实道,“刚才下属过来向我汇报,我想着两位就在此处,便先过来说了。”
“太好了”晏骄和郭仵作齐齐欢呼一声,忙不迭的请他们送过来。
方兴转身离去,突然就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窥见了勾心斗角的一点痕迹
方兴命人去取人头,晏骄和郭仵作则继续趴在地上找,这一找,还这就找到了点东西
床的一侧立着一个巨大的衣柜,衣柜前面挡着一架屏风和一个衣架,乃是平时更衣的所在,而就在衣架下方的一块地砖边缘,两人找到了几滴已经半干的血迹
晏骄再次赞美了郭仵作的好眼神,又比划了下液体落下的轨迹,“有人动过这些家具,不然这几滴血本该落在屏风上的。”
郭仵作将那几件家具一寸寸找过,果然找到几处细微的磕碰痕迹,外面的漆皮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晏骄先仔细记录了血滴尺寸和形态,然后与郭仵作齐心合力将这些家具顺着裂痕放倒。
“找到什么了”终于挨着审问完一众仆从的庞牧和齐远走进门来,“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
晏骄简单说了自己的发现,又道“我们怀疑刘掌柜的当胸一击是在这里造成的,但具体什么凶器还没想明白。而且他在死前或许已经跟凶手打过照面,并且很可能非常生气,所以动作粗暴的推开这些价值不菲的家具。”
庞牧顺着想了下,指了指那衣柜,“你的意思是,凶手当时很可能藏在衣柜里”
不然大半夜的,刘掌柜也没必要吃饱了撑的拿这一片的家具发脾气。
晏骄点头,“可惜衣柜里面很干净,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庞牧又仔细看了刘掌柜胸膛上的伤口,果然也是没有头绪,“我打了那么多年仗,别说十八般兵器,就是几个藩国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算见的多了,可没有一样兵器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正说话间,方兴端着个巨大的托盘去而复返,因见庞牧和齐远都在里头,地上又东倒西歪的横着许多家具,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便在门口停住,“晏姑娘,郭仵作。”
站在门口警戒的齐远转头问晏骄,“这是你们的东西”
晏骄嗯了声,才要跋山涉水的过去取,齐远见她还要提着裙子,便道“得了,你在那儿吧。”
说完,就去接了托盘,入手微沉,不由嘟囔道“什么东西,还湿乎乎的。”
说着,他就顺手掀掉了上面盖的布,然后迎面对上一大一小两颗被泡的泛白的头颅,刘掌柜格外死不瞑目的望着他,散落的发梢上吧嗒吧嗒滴下水来。
齐远“”
庞牧“”
方兴“”
饶是见过无数比这个更惨烈百倍千倍的尸体,可难得一个“毫无防备”,齐远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跟着站起来,整齐划一的打了个激灵。
庞牧默默地从他手中接过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用力拍了拍这个倒霉催的兄弟的肩膀。
回过神来的齐远庆幸自己心性坚定没当场叫出来,只是难免幽怨的看了方兴一眼你咋不早说
方兴尴尬道“属下还没来得及说明,您就掀了”
眼下的情况着实说不上轻松,但齐远这个插曲也实在叫人紧张不起来了。
泡过的人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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