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 八斗傅夫子 小狡莘阿瓜(第3/4页)  即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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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凝神。

    即使周安,也不觉虎躯一震,想道:“好句!”

    桓蒙捏住鼻子,做洛生咏。

    洛生,便是洛阳的书生。洛阳话的音调重浊,桓蒙语气慷慨,带金戈铁马之气,配上李太白的这首《蜀道难》,当真是再合适不过,相得益彰。

    桓蒙往下吟诵:“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程无忌拍案说道:“何茫然,壮士死。好词!”

    读到“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谢执散漫的坐姿,为之收敛,诗中描述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怅然吟道:“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桓蒙吟诵到此处,声音渐低,三叠回旋,把最后一句又吟了一遍,“使人听此凋朱颜”。

    低沉到了极致,诗句遂转激昂:“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一路读下去,读到“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袁子乔变色,心道:“万夫莫开!”

    桓蒙读到了最后:“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诗篇读毕,余音绕梁。

    满座惊叹。

    桓蒙终於舍得将眼睛离开了诗卷,抬头看向莘迩,说道:“剑阁之险,吾知矣!”

    放下诗卷,他心潮澎湃,难以自已,下榻到地,按剑踱步。

    蓦然止行,回首帐外,帐幕被打开着,远处的青山跃入眼帘。

    青山宁静,长空白云,他的情绪却喷薄如涌。

    龙亢桓氏原也是名族,而自桓蒙的祖上桓则,在成、唐相替之际,被本朝开国皇帝的父亲杀掉,并被诛了三族以后,桓氏就成了刑家,从此落魄,乃至侥幸得逃的后裔不敢说是桓则之后,把桓则从族谱上都去掉了。直到本朝南迁,桓蒙的父祖以性命为代价,才又为桓氏打通了向上的仕途。饶是如此,比之王、庾等家的子弟,桓蒙的上进之路,也是艰难许多。身负俊迈之英略,胸怀过人之雄图,压抑三十余年,等到今之伐蜀,方得稍展。

    桓蒙说道:“蜀道之难,吾知矣!”重提旧问,问莘迩,“此诗格律,别出机杼,与时下不同,似诗似赋,才思放肆,语次崛奇,含蕴深远,非俊迈之士,不能作也。是将军所作么?”

    莘迩笑道:“迩岂有此才?此诗是我定西逸士傅夫子所作。”

    “傅夫子?傅夫子何人哉?能作此诗?”

    莘迩说道:“高君在述我陇人物时,没有对桓公提到傅夫子么?”

    “没有。”

    “傅夫子者,潇洒飘然,谪仙人也。天下之才,如有一石,八斗在傅夫子矣!”

    桓蒙不可置信,说道:“竟然如许才高?”

    “督公适才是在读王江州的信么?”

    桓蒙不知莘迩为何问起此事,却亦不慌,说道:“是啊。”

    莘迩笑道:“听高君说,王江州喜鹅。傅夫子亦喜鹅也,他六七岁时,做了一首《咏鹅》,诗云:‘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傅夫子的才华,堪谓天与。”

    《咏鹅》一诗,清新自然,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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