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快的吃完之后,云桃又给她娘端去了一碗,再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踮着脚往锅里看,看到锅里那明显浅了一层的米粥,不由得看向灶边缸上的水瓢,蠢蠢欲动。
“要不,往锅里舀两瓢水?”说着的时候,还忍不住响亮的打了个饱嗝。
云萝也默默的看向了那只水瓢。
她虽不怕孙氏,但如果能让她少骂几句,好歹自己的耳根子也可以清净一点。不过,往粥里加水这种事情,会不会有点缺德?毕竟爹娘和弟妹们都还得吃呢。
犹豫了一会儿,她伸手将另一口锅也掀了盖,拿勺子往这边舀,一直到两口锅的粥差不多满了,再将锅沿擦干净。
完美!
迅速的把偷吃的痕迹都抹干净,姐妹二人就各拎了个畚斗,悄悄的出门往晒场走去。
经历了整季的干旱又在成熟之时突来暴雨狂风,之后的三天始终阴雨绵绵不见天日,不知煎熬了多少人的心。
可算等到天放晴了,家家户户自是都忙着晒谷子。
而这连番的灾难,让粮食的产量一减再减,许多人家都不知接下来的半年该如何度过,村子里处处可闻哀哭声。
云萝家还算是极好的,院子朗阔屋子也大,落雨天也能尽量的把稻秆摊晾开,再时常松动翻面让空气流动,不至于让底下的稻谷发热发霉,给捂坏了。
又有打稻机让谷子最快的脱粒,更减少了堆积的体积。
所以她家基本是把粮食全都从田里收了回来,又没有半点捂坏。
然即便如此,粗略估计,竟也不过收获了往常年景的三成而已。
那些家中人口简单,屋院狭小的人家,即便将稻子从田里收割了回来都无处堆放,除了冒雨下田挑拣着穗子收割,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余下的谷子烂在泥地里。
云萝她们一路过去,沿途的田里都有人家在尽可能的抢救稻子,干不动农活的老人孩子也踩进泥泞田里,从湿泥中翻找被风雨打落的谷粒。
晒场在村东边靠近田野的石滩地上,旁边还有个小水塘。此时这里吆吆喝喝的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眼看着日头将要落山,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拢曝晒了一天的谷子。
气氛热烈,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孙氏也在吆喝着指挥刘氏和云萱收谷子,郑玉莲和郑云兰捧着个畚斗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半天都收不完一张竹簟。
收谷子慢悠悠的,眼睛却贼亮,一眼就看到了云萝和云桃两人。
“小萝,小桃,你们怎么现在才来?”郑云兰翘着个兰花指挽了下耳边的碎发,又说,“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不能及时把谷子收起来可就要返潮了。”
听到郑云兰的话,郑玉莲也转过头来瞪了两侄女一眼,“磨磨蹭蹭的,怎么不干脆睡死在床上算了!”
若不是老父亲呵斥了她们,不许在家里吵吵嚷嚷的,她是定要将人都挖起来干活的。
云桃瞪着眼睛就要顶回去,却被云萝一把拉住。
扫了眼叉腰站在那儿,已经开始对着她们发射死亡凝视的孙氏,云萝眼皮子一耷,“你们来的早,收了多少谷子?”
云桃也是眼珠一转,说道:“也没见干出多少活儿来,嘴上倒是叨叨个没完!”
郑玉莲一怒,二话不说,扬着畚斗就往她们扇了过来。
云萝将云桃往身后一拉,也是同样的扬起手中的畚斗扇了回去。
“嘭”一声,畚斗缝隙里的粉尘飞扬,郑玉莲的畚斗被反弹了回去,差点没扑倒在她自己的脸上,狼狈的后退了好几步,好容易站稳脚步,却被满天飞的粉尘迷了眼。
她尖叫着伸手去揉眼睛,揉得泪水哗哗流。
孙氏哪里还忍得住?当即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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