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夏收时节突降狂风暴雨,已经是严重的天灾。
在这天灾面前,幸运的如栓子家,田地少,收割得也早,在暴雨前收了回来好歹还有五六成粮。
而大部分人家能保住三成已经是极好了,如云萝家。而更惨的,却连一二成都没有。
回到家中,气氛依然沉闷,沉默着吃过晚餐,连白米粥都不能让他们感觉到喜悦。尤其是耳边始终旋转着孙氏的骂声,老实如郑丰谷和刘氏吃着白米粥,差点没泛起了罪恶感。
一顿白米粥作犒劳,之后就又回归了糙米稀饭。
那亮澄澄的米汤清可见底,黑黄的糙米躲藏在菜叶之间,粒粒分明。
云萝拿着筷子在米汤里搅了搅,然后抬头看了眼旁边桌上,郑玉莲手中正在剥壳的鸡蛋。
郑玉莲其实一直在留意着这边,发现云萝的目光,立马就瞪了她一眼,然后得意的把鸡蛋一口吞了进去。
鸡蛋太大,她动了动腮帮子发现不好嚼,就又将它吐了出来,拿在手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一副津津有味得意洋洋的样儿。
云萝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有点恶心。
吃完早餐,留孙氏和郑玉莲在家里和照看晒场上的谷子,其他人则在郑大福的带领下各拿着个小簸箕,腰上绑着篓子往田里去。
今年遭了灾,郑大福的心情十分沉重,脸色自然也难看得很,以至于郑丰年那一家子都有点儿不敢如往年那般的寻各种借口来偷懒躲避农活,竟硬是撑了这么几天。
谷子已经收割回来,但还有被风雨打落到田里的那些,虽说在水里泡了这么几天,肯定大部分都腐坏或发芽了,不过能捡一些回来也是极好的。
挑挑拣拣,就算人不能吃,还可以喂鸡喂猪。
原本可都是极好的粮食啊!
而且谷子留在田里,过不了几天就会抽穗发芽,而这些禾苗即便是大了也长不出谷子来,白白抢了下一季粮食的肥。
云萝渐渐的落在后头,并在路口停下了脚步,对郑大福说道:“爷爷,那谷子也捡不了多少,我去山上走一趟。”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看过来,郑大福愣了下,倒是半点没有为难,只点头道:“去吧。”
倒是刘氏很有些担心,拉着云萝殷殷嘱咐了一通,“刚下过大雨,那山上泥多路滑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你要小心些。”
云萝点头应下,临去之前悄悄的朝身边的文彬使了个眼色。
郑小弟顿时目光闪亮,咧着嘴笑嘻嘻的看她,眼睛眨得飞快。
云萝又看了眼不甘不愿的跟在老爷子后头的大房几个人,然后拐进了另一条路,往山上奔去。
忙着夏收,又突降暴雨,她已经好多天没有上山,原先布置好的那些陷阱也垮塌了好几个。
她一路过去,只从泥里挖出了一只死去多时的雉鸡,羽毛散乱,凑近去闻,已经有了些异味。
将其放入篓子,又修理好陷阱,正要去下一处,忽然一顿,散漫的神情在瞬间沉凝,倏忽间窜到大树后面,只小心的探出了半只眼睛。
那里林木葱葱,有了雨水的浇灌,干渴多时的树木重新焕发了生机。层层腐叶之下,还有青翠的嫩芽悠悠然探出了尖尖。
过了许久,忽然似有脚步踩踏着枝叶的声音,灌木丛摇曳,一个十分魁梧的壮汉从那里钻了出来。
只见他脚踩着破烂草鞋,穿一身黑不溜秋的破衣裳,头发散乱,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不见他的样貌。
这简直就是个野人,还是个九尺身高,壮得像头熊,肩膀上还扛着一头大野猪的野人。
云萝看得一愣,下一秒已经从大树后面走了出去,双眼睁大,撑开了眼角飞斜的弧度,“师父!”
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