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真病情紧急,他的小闺女可不是会听祖母话的人,他的老娘再厉害也治不住这个丫头。
很快,郑文杰就领着郑大夫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郑丰收夫妇和云桃。
显然,三叔三婶也没有把他们的双胞胎儿子从被窝里挖出来,云梅留在家里看弟弟。
也不知道郑文杰是照着什么顺序叫的人,倒是一次性把大夫和两个叔叔都叫过来了。
“我爹他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咋说病就病了?别是被谁给气病的吧?”
郑丰收不过随口一说,主要也是暗指的郑文杰和屠六娘,孙氏却像是被踩了尾巴,跳起来就朝着他嚷嚷:“是我把他气病的,咋地,你满意了?”
这其中,有刚才跟郑丰谷争执时生出的怒气,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白天,她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闹的那一场,她知道,以老头子的性子肯定觉得丢脸了,说不定还真是因为这一点事把气憋在心里头,就把自己给气病了。
郑丰收被他老娘吼得愣了一下,扯着嘴角说:“我可没这意思,娘你咋还往自己的头上扣帽子呢?”
郑大夫在把脉,诊断的结果和云萝的一样,之所以叫不醒是因为烧得太厉害了,只要把身体的温度降下去,人也立刻就会清醒过来。
斟酌良久,他又跟云萝讨论了下,最后决定双管齐下先把人叫醒过来。
他开了药方,目光在兄弟俩和郑文杰之间打了个转,最后递给郑丰谷,说:“丰谷你跑一趟,让丰登照这个方子抓药,你拿回来后三碗水煎成大半碗,我先给你爹扎几针泄一泄体内的火气。”
郑丰谷接过药方就飞快的奔了出去,郑大夫则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包,走到床前,又侧头跟云萝说:“小萝,你来。”
孙氏瞪了眼云萝,又看着郑大夫,觉得他真是疯了,让这死丫头来做这事,可别把她家老头子给治坏了。
郑玉莲亦看不得云萝得意,对郑大夫说:“六叔,她懂啥呀?还是你给我爹治吧。”
郑大夫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郑玉莲不服气,还想说,但郑大夫已经回过头去不理她了,她只能瞪着眼睛把气憋在肚子里,也不敢对六叔撒泼。
云萝更不会理她,她已经打开银针包,挑出几枚合适的,隔着布衫子就直接扎到了郑大福的身上。
动作利索半点不拖泥带水,带着独特的韵律,外行看不懂,郑大夫在旁边看着却是眼中异彩连连。
这手针法,比他的还高明。
其他人却看的心惊胆战,孙氏差点就要伸手去阻拦了,“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爷爷要是有个好歹我扒了你的皮!”
别说孙氏了,刘氏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这施针不该是仔细的寻找穴位,然后慢慢往下悬吗?咋是这样一下就戳了进去?万一戳深了可咋办?
郑大夫对孙氏解释道:“大嫂放心,小萝的天赋极佳,早已经把该学的都学了,不出几年,怕是连我都要比不过她。”
这话咋那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孙氏扯扯嘴角不说话,郑大夫见状,也就没有再多费口舌,转回身来继续关注着郑大福的脸色。
银针在云萝的指尖跳跃,一一落到郑大福的身上,数量不多,但每一根银针刺下的力度和位置都格外刁钻,有那么几针连郑大夫都看得眼皮直跳,要不是相信这丫头的本事,他怕是也要忍不住的出手阻拦了。
最后一根在头顶百会。
云萝捏着毫毛粗细的银针在郑大福的头顶慢慢旋转,转了半天都没有把一个针尖转进去。
郑大夫又有些看不明白了,这是银针太软,还是老大哥的头顶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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