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忍。”
“可若是论起……”
张仪说到这顿了顿,
“无辜吗?”
“臣想来是不无辜的。”
“讲到底她们在享受着谢家荣华富贵的同时,也理所应当的背负谢家欠下的债,很残酷,可臣想来也算公道。”
张仪喃喃出声道。
“殿下且看,那妇人身上穿着的长裙,乃是上好的蚕丝所纺,仅仅只是蚕丝的价值便不下八十两白银,算上其中人力怕是不下百两之巨。”
“而这百两银子在臣所处的魏国小城,足够寻常百姓一生无忧。”
张仪在这方世界的背景中同样是出自魏国,不过此“魏”彼魏罢了,在魏郁郁不得志,便投了乾国,这也是见面时口中所说知遇之恩的由来。
少年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妇人闻声原本就苍白面色看起来更为凄冷,
“殿下在看。”
“那稚童身上用红线系着的平安扣,晶莹剔透,极其温润,想来也是价值不菲,多的不说,市面上还是能换回个几百两银子的。”
“要知道这几百两银子,在臣所处的小城足够给勾栏中十余位妙龄女子赎身还有……”
“她们这一切富贵荣华皆是因谢家而来,”
“如今也没有理由不随之而去。”
张仪言语极为平静,
丝毫没有因为那些妇孺的抽泣而有所改变。
而场中那妇人闻声,
凄冷一笑,面色惨白,
“先生,言之有理。”
少年郎默默地又在心底添上一句,
至少在这方世界这道理是没错的,
“先生他日去归乡,面对魏国百姓也能如此?”
少年郎再度出声目光灼灼的问道,
“自然!”
张仪不假思索道,
“若他日殿下能一统天下,便不在有乾,魏之分,臣也相信殿下能善待我魏国百姓,因为殿下出凉州之后也是这般对庆国百姓的,臣相信殿下有这个气度!”
“而仪,今日所言想来。”
“于后世而言是极好的。”
……
“殿下借手中利剑一用。”
话音落下,
张仪拱手一礼后,
低头望着少年郎手中的惊蛰剑出声道,
“何为?”
“杀人!”
“有了这一遭想来也能让臣的心。”
“更为坚韧一些。”
张仪的目光往后院扫过,那些妇孺刀兵之下泪眼婆娑的模样难免让人心生不忍,那幼童过分懂事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碎,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这是大世之争,那有人能独善其身?
“世道如此,悲夫张仪……”
“先生,去吧。”
少年郎望着那提剑的文人喃喃出声。
片刻后,
耳边传来了女人的凄厉的惨叫声,
那妇人披头散发地跪倒在地,身旁是一具幼小的尸体,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张仪,带着愤怒,带着怨恨,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
声响渐渐停歇,
张仪身上的长袍已经被血污浸染了一层,变成了暗红色,脚底满是血污,或许是杀的人太多些,惊蛰剑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
“殿下!”
张仪笑容苦涩的将长剑递出。
他没有回头,
也不想再看向自己身后的场景,
还了剑,起身,默默地往远处走去,
府中后院有一处不大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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