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起。”
——薛怀义鬼魅一般从帘幕后闪身出来,不找天后,却看向外间的两个人。
孝逸便笑道:
“我们都不行,只薛师一个人行,偏偏太夫人却不留你在这里。”
伸手擎了那只白玉杯,叫苏德全,
“怎么弄得这样烫?再续些水来。”
苏德全便给他斟满,又给沈南蓼斟满,孝逸将茶放到嘴边,又加了两块冰,
“不如大师也来同饮,长夜漫漫,一起等待天后醒来岂不是好?”
淳美鲜嫩的嘴唇触着那白玉杯子,轻轻一抿就喝下几口。
沈南蓼冷眼看着,
“明知是毒药,还能优优雅雅的喝下去——这人年纪虽小,却是个狠辣角色,和薛怀义真是棋逢对手。”
薛怀义冷笑道:
“怀义哪有二位的好命?年纪大了,半夜喝茶就再也睡不下了。”
又走到内间看了一眼天后,
“年轻果然是个好东西,孝逸入门便获殊宠,天后不知多想和公子长长久久,一路走下去。只不过天后此番若是病愈,这大唐江山只怕是无望了,难道皇帝也没着人责备公子?——好容易折腾得生了病,怎么又玩命地把人嘴对嘴的救回来,难不成是动了真情,真的做定了天后的面首?这样不是有人鸡飞蛋打,赔了美男又折兵?”
又拍了一下李孝逸的肩膀,诡秘笑道:
“天后素日的身体好得很,孝逸这一年也熬得够呛,若从此好了,只怕还有的等了——”
孝逸笑道:
“大师说话千万要留口德!糟蹋孝逸也就是了,可别传到皇帝耳朵里。现而今李家虽然风雨飘摇,可皇帝毕竟还是天后的亲生骨肉,日后若有一日承继了大统,薛师这话不是成了离间人家母子关系,只怕粉身碎骨也难赎罪孽!”
呷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躲开了薛怀义。
薛怀义“嗤“的笑道:
“后宫之中也就你有这样的想法!你去问问那个烟不出火不进的蓝清儿,他都知道抱紧了天后的大腿不松手,只你还等着皇帝独门立户?我看你这个男宠是做得稳了,日后天后登了基,没准封你个‘天下第一面首’什么的,成了旷古烁今第一个男皇后,那时非但太宗皇帝跟着脸上沾光,越王和琅琊王也能因着公子含笑九泉呢!”
——他哈哈大笑,声振屋瓦。
说得孝逸面上煞白,嗓眼腥甜,清咳两声,鲜血沿着嘴角向下淌,苏德全忙上前扶了,含泪道:
“大师尽管什么戳肺管子说什么!说了归齐,咱们小爷被锁在这深宫之内,也没害过大师什么,怎么大师一次次的就不放过他?”
“闭嘴!恁个狗奴才,陷害马弘力,害他枉死,早晚要和你主仆二人一起算账!”
薛怀义斥道。
沈南蓼也看不过去,皱了眉头道:
“夜深了,大师也该去休息,没的在这里斗嘴,扰了天后的静修,如何担待得起?”
薛怀义看了一眼沈南蓼,
“先生还生着怀义的气呢?如今正好和这这贱人一路,还帮他扯谎,说是天后呼唤,太夫人一桩桩一件件的可都给先生记着呢!若不是看先生医术好些,只怕早已翻脸。先生不是以为,自己年老色衰,必要靠一个小的,才能在天后面前兜的转!”
沈南蓼微微一笑,手捻髭须道:
“大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沈南蓼可不是小孩子,脸皮儿薄,几句话就给气得什么似的。这么多年来南蓼已经给大师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躯,今日乃为天后凤体违和而来,大师不怕太夫人怪罪,就这般吵闹下去好了。”
——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内堂,查看天后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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