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阿妹将我赎出去之后,我当天就找到那个陷害我的广西佬。
我是个结巴,无法和他进行理论,于是,我冲上去直接用木棒打他。
这个广西佬虽然够坏,但是个软咕头,被我打得头破血流,跪地求饶。
我狠狠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然后连工资都没要,就匆匆忙忙的到宿舍拿几件衣服,自离了。
自离后,我准备回家一趟。
我在治安队被打得很严重,广东的医院药费很贵,我看不起,我想回家把伤治好再出来。
在离开厚街之前,我想找苗族阿妹,我想告诉她,我一定会把钱还给她。
可想了想,我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是;我是个口吃患者,在她面前表达不清楚这个意思。
二是;我担心那个广西佬的报复,毕竟,我将他打得那么严重,他有很多老乡在厂里,我势单力薄,一旦被他们碰到,我吃不了兜子走。
于是,就这样,我当天乘坐一辆公交车到虎门,然后再从虎门的长途汽车客运站坐车回邵阳。
我想回到邵阳之后,再以写信的方式告诉苗族阿妹,我很感激她,那些赎我的钱,会如数奉还。
当然,即便苗族阿妹没有帮我这个大忙,我这辈子依然会主动联系她,要知道,她堂姐给我下了蛊,三年的期限一到,如果没有去绥宁关峡苗乡找她,那么,我会死得很惨。
我在绥宁关峡苗乡‘走棚子’修马路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说中蛊后如何如何,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一旦中蛊之后,这个人就相当于成了蛊虫的宿主,三年之内,肚子会慢慢变大,然后,越变越大,最后,大到肚皮再也撑不住的程度,肚皮就爆裂了,接着,里面会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这种小虫子就像蛆一样。
我很害怕这种死法。
想一想都浑身发麻。
所以,三年之内,我肯定会到绥宁关峡苗乡去找苗族阿妹和她的堂姐。
……
我是从虎门的长途汽车客运站乘坐大巴车回家乡的,当时,春天已经过完了,广东的气候比家乡炎热许多,那个年代,长途车上面是没有安装空调的,因此,车里面特别难受,又热又闷。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这辆大巴车终于抵达了邵阳。
我坐的是卧铺车,由于鼻青脸肿,因此,周围的乘客都好奇的看着我。
有一个中年男子问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外面跟别人打架?
我是个严重的口吃患者,无法流畅的用语言表达,因此,我不停的点头或者摇头,然后极力避免和他交流。
这个中年乘客误以为他不受我的欢迎,因此,问着问着,也没有再问了。
……
家乡的气温明显比广东低,还没有下车的时候,我就赶紧加衣服。
下车之后,我再乘坐中巴车去我们那个镇——不对,当时还不叫镇,叫乡。
到我们那个乡的街上之后,离我们村就很近了,也就三四里路程,可以坐车,也可以走路。
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却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我担心自己这鼻青脸肿的样子再引来大家的注视,因此,我在车站里面的一个书摊上买了一份报纸。
然后,到了中巴车上之后,以假装看报纸的方式,尽量遮挡住自己这张脸。
从邵阳市区里面到我们家乡的那个乡街上,只有五十里路程,可开车的时间起码需要一个小时以上。
这个年代,我们家乡的道路很差,连柏油马路都不是,全是毛马路。
像那种水泥马路,更是甭想,哪怕是邵阳市区里面,也是大面积的柏油路面,只有市中心那一带,才会有几段水泥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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