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门而去,头也不回。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地玩手机。
他点开社交软件,跟人发消息。
“我吃过饭了,有很多菜。”
“那很不错啊。”
“可我吃不出味道,对了,他们还送了我生日礼物。”
“哇,生日礼物诶,你爸妈对你真好。”
“我的生日在八月。”
“……”
“啊,他们走啦。”
他掀掉桌布,碟子,碗,菜洒了一地,他拿着桌布,到洗手间洗干净了数月没洗过的桌布,又回来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桌子,一尘不染,他退后,像是画家端详自己的画作。
他取掉相框中的相片,拔掉精美花瓶中的康乃馨,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十分熟悉这种拆全家福的动作,好像与生俱来。
他趴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和手机,平板对着自己的左手。
左手旁边放了一把水果刀,和两个红色的本子。
他点开一个不知名的直播软件,登上了很久前就注册的帐号。
摄像头对准自己的左手,
精准聚焦。
他右手拿着手机,
点开社交软件。
“在吗?”他问。
“在,哈哈,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超级逗的事情。”
“嗯,怎么了?”
“一个家伙说他要直播割腕自杀,逗死了,不过你别说,他旁边真放了一把刀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炒作。”
“嗯,对了,我和你说合适。”
“怎么了?”
“我快死啦。”
“啊咧?你开玩笑,脑子瓦特了?”
“可能是真的有点。”
“诶?”
他放下手机,拿起水果刀。
他深吸一口气,乞愿自己内心有所波动,却一无所获,他苦笑。
果然还是麻木太久了。
他看着鲜红的血液把本子红色的封皮变得更加深沉。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
爸爸彻夜不归
也忘了是什么时候
妈妈说出去找他,然后也彻夜不归
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看到了爸妈柜子里的离婚证
鲜红的封皮刺痛他的眼睛
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放在那里
他意识到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了
他不明白
为什么都已经走了还要每个月给他寄生活费回来
他总觉得爸妈回来了
知道某一天他在法律宣传册上看到夫妻双方即使离婚也要将子女抚养成人
也明白为什么爸妈会如此迫切送他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们似乎迫不及待让他长到十八岁
然后让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你为什么没有叫你家长来开家账户呢?”
老师问。
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老师问的是谁没有通知家长来开家长会。
“他们在外面,回不来。”他回答。
“这次家长会很重要,一定要让他们来。”
“那我回去求求他们。”
“求?”
“对,求。”
“开了家长会要去哪里。”他问爸爸。
“有事。”
爸爸回答。
他们两个走在校园大道,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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