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龚定纶没作声，倒是老总管忽地小声咳嗽了两声，似是嗓子极不舒服，有什么鲠在喉中一般。

    周成玉知道老孟何意，但不想理他，直接打发人道：“孟总管，换壶云顶。”正好龚四也喜欢喝这茶。

    “喏。”唉，陛下任性，他一个奴才也只能做到如此了，老孟垂头无奈闭闭眼，应声退下。

    说回正事，周成玉接着道：“此事牵涉颇多，现下将将粗有眉目，这顺天府的案子还是让于府尹接着查。”

    陛下既然知道他的来意，却又说将此事全权交由老于，这意思足够明显了。陛下，果然姓周啊...龚定纶掩下心中失落，利落一礼道：“喏，微臣告退。”

    龚定纶说着就要后退着离开，周成玉急了：“回来！”这都什么毛病？能不能听人把话讲完？

    “你急着去哪儿啊？”周成玉有些不高兴了，他当龚四是自己人，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兄弟，这小子呢？稍不如他意就给人甩脸子！有话不说，就知道自己瞎琢磨生劳什子气！委屈个屁，他的难处龚四就不知道想想？还狐狸？傻狍子才对！

    周成玉毫不掩饰地小白眼扔个不停，龚定纶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陛下在闹情绪，遂打岔道：“回陛下，微臣急着去净房，方才下朝后赶着求见陛下。”

    每日的上朝时间都不短，是以大臣们要么少喝水要么下朝后赶紧跑净房。龚四言下之意是说他一直憋着呢。这种粗俗之言只有亲近之人才会聊得这般坦荡，龚四这是在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和他生分。不管真假，这个答案周成玉很满足，似被逗乐一般笑出声，指着东边道：“净房在那边第三间。”

    “谢陛下。”龚定纶也露出适宜的浅笑，能和陛下共用净房，这也是天下独一份的恩赐了。

    龚定纶很快回来，方才稍显尴尬的氛围也被统统盖在东边第三间的净桶内。

    “来，尝尝这个雾眉。”周成玉早移了小几放到坐塌中间，亲自斟茶递给龚定纶道。

    “谢陛下！”龚定纶赶忙上前双手接捧。

    “坐。”这话周成玉说第二遍了。

    “诺。”龚定纶不好再推辞，遂挨着榻边稍稍搭上臀部。

    周成玉看着拘谨的龚定纶，明明都被人以“狐”代称，可这小子其实一点都不像他姐姐，曾经他只当龚四是老大离开后的一份寄托，后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将他视作知己，他知道这小子亦如此。可是后来他莫名当上了太子，再后来，一切似乎都开始变了...

    但是他一直记得老大的话，周成玉不想更不愿意失去眼前这个知己，再说他现在也真的需要龚四的助力，所以偶尔低一下头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老孟不知道：“现在南边儿洪涝未平，内不稳，外，便更不能乱！”

    这个道理他明白，但他不明白陛下跟他说这个作甚？龚定纶不由狐疑抬头望向陛下。

    “所以现在不能有什么羌国贵族死在京都。”

    “再则，现在虽然查到了羌国贵族牵涉其中，但人证死了！一是死无对证，二是极可能查不到更多线索。所以此事暂不能声张。”周成玉侃侃道来。

    陛下这是——在跟他解释？！

    龚定纶终于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无措，自从陛下成为陛下后，他们之间就自动改成了君臣关系。现在这样，他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龚定纶有些烦躁地灌下手中茶水。

    “还有左相嫡孙，若此事背后有世家影子，那就更加棘手了！”说到此处，周成玉眉头不由皱起，若真是如此，那就表示那帮老家伙已经坐不住了！那样的话，莫说新政，就是眼下的赈灾都恐出岔子！

    龚定纶察觉陛下情绪，遂宽慰道：“此事幕后定有人与羌蛮勾连，但要说左相，微臣认为这可能微乎其微。左相只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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