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香馆,春瑛正要进屋向表小姐回话,却看到二小姐一脸焦急之色,脸上还带了两道泪痕,正在外间哭骂花姨娘:“叫你别来,你拼命要跟来,却闹了这么一出,万一姑姑有个好歹,你叫我如何见表姐?”
花姨娘低头讷讷道:“我哪知道真的没说什么,就是两句闲话”眼睛不安地瞥向里间,双手几乎将帕子绞成了麻花。
里间忽然传出青姨娘的叫声:“太太,太太醒了!”马上吸引了外间众人的注意力,春瑛忙入内回禀:“表小姐,姨娘,大少爷已经请大夫去了,三少爷也往靖王府请那里的太医。”
只有青姨娘朝她点点头,表示听到了,霍漪的全副心神都在母亲身上,一见母亲苏醒,便支撑不住地大哭:“母亲,母亲,你吓煞孩儿了!”
李氏半昏半明间,轻轻抬手抚了抚女儿的头,瞥了青姨娘一眼,后者忙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她耳语两句,便出去道:“这里还要顾着病人,请恕奴婢无礼,二小姐与花姨娘还是先回去吧。”
二小姐忙问:“姑姑怎样了?要不要紧?”
青姨娘垂下眼帘:“这还要等大夫诊断过才知道。”
花姨娘扭着帕子,有些不安:“那我跟二小姐还是等等再说吧”却被女儿打断:“那我们先回去,若有消息,姨娘一定要叫人给我报个信儿。”花姨娘正要插嘴,叫女儿暗暗扯了一把,只得闭了嘴,随她离开了。
青姨娘又叫过春瑛十儿两人:“去门口等著,大夫来了就立刻请进来。”春英与十儿依言去了,她转回里间,便看到霍漪眼圈红红地从大立柜中取出一个古旧的黑檀木匣子,暗吃了一惊,忙低头守在门口处。
霍漪将匣子捧到母亲面前,后者吃力地开口叫了声:“打开”,她忙照做了,只见匣子里装着一个玉石印章与一封信,不由得愕然——这个印章她曾多次在父亲处见到。
李氏喘了一会儿气,才小声说:“这个是船队的印章,跟管事的一同用船队的人才肯认,这一个刻的是‘靖海’,那一个是‘致远’,是霍家最早两艘宝船的名字等母亲去了,宫里皇后娘娘必会遣人来吊唁你把这匣里的东西,连同印章和信都叫来人带回去”
霍依又是伤心,又是惊讶:“母亲,您这是要干什么?!这这是咱们家的船队呀!”
“最初就是宫里贤妃娘娘出资当初太宗皇帝欲开南洋贸易,朝中百官反对,才以内库的名义胆子大的人家愿意参股,之后也所获颇丰。我们家的船队每年入息都有一半要进内库剩下的也足够我们霍家人挥霍几辈子了眼红的人不知凡几,你姊弟两个年纪尚幼,你叔叔是个不中用的,敬哥儿瞒著家里人不知想图什么,着实信不过船队虽好,留着却是个祸害倒不如交回去任别人去抢”
霍漪明白了母亲的担忧,不由得痛哭出声:“都是女儿无用若女儿是男儿身,母亲哪里需要操这个心?祖上留下来的基业也不会保不住了。”
李氏喘着气,轻轻握住女儿的手,柔声道:“不怪你,原是你父与母亲的不是,不知道早作打算,倒苦了我儿,小小年纪,就要呕心沥血,操持家务母亲只顾着与亲人欢聚,却没能体谅你,母亲实在是失职”
霍漪猛地摇头,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掉。
李氏大力喘气,勉强继续道:“荣哥儿太小你也只是个孩子还是把他送回家去别叫他骨肉分离,往后怨咱们”
霍漪一边点头一边哭,门口处的青姨娘也忍不住哽咽出声,咬住帕子冲到门边喊:“大夫还没来么?!”
春瑛正等得心焦呢,只能回答:“应该快到了。”十儿忽然大声喊:“老太太和太太过来了!”
李氏在屋里听到,便嘱咐了女儿最后几句话:“要多孝顺你外祖母和舅舅往后还要靠他们呢攸哥儿很好,可你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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