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姜素问更惊,既然是自家兄长,梁宜贞初时受冤为何不说?莫不是等着让念念在众人面前栽个大跟头?
这心思也太深沉了些。
梁宜贞是最惊的。
她为何瞒着不提他,外人不知,梁南渚如何不知?
他的身份,便是不要招人关注才好。
如今他出来认下,梁宜贞的围倒是解了,若传到宫里,皇上免不得又是一番怀疑。却是把他自家给围困住了。
梁宜贞凝了凝眉,只瞪他一眼。
谁知梁南渚却搂得更紧:
“你瞪什么瞪?自家兄长有甚不好意思的?偏要冤你跟外男私会才安逸?!”
梁宜贞暗自捏了他一把。
事到如今,他已挺身而出,便只得顺着认下去。
梁宜贞遂道:
“说来惭愧。宜贞年纪小,这厢是头一回离家,思乡得紧。
想到哥哥也在京城,虽一墙之隔,难免舍不得,这才这才求了哥哥私下带我出去。”
这话说得讨巧。
围观的学子们多是外地来的,谁初来京城时没受过思想之苦?
别说她一介女儿家,便是那国子监的少年们,暗自落了多少思乡泪,也只得自己知晓。
一时感同身受,也不疑有他。
姜素问见踩她不成,遂换了口风:
“既是如此,大家便也放心了。与自家亲兄长一处,总不会出事。
却是念念心思太毒,害苦了宜贞。”
梁南渚也不看她,只盯着梁宜贞,又道:
“我们家梁宜贞性子好不计较,老子却不是个吃素的。我什么性子,你们也都知道。
这件事不给我个交待。明儿个咱把京城捅破天试试?”
那些女孩子们虽倾慕梁南渚,却也知他是个暴脾气。平日追追车也就罢了,到底不敢亲近,不似同柳春卿那般。
念念这厢早已抖得不成样子,见梁南渚出来撑腰,面色更是煞白。
只恨自己没个亲兄弟在国子监,否则此时也能出来替她说两句话。
姜素问见她久不言语,心下有些急,遂无意碰了她一下。
念念回神,看她一眼,有猛垂下头去。
姜素问的意思,怕是要她一力扛下了。她自是不愿,却也没法子。
家族命脉握在人家手上,她若没了家族,只怕日子更难过,还不知被作践成什么样了。
念念一时想明白,深吸一口气,遂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嫉妒梁宜贞,黑心害人,活该被揭穿。”
她望向梁南渚:
“梁世孙,你说吧,要我如何赔罪,我自听命就是。”
围观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向梁南渚,皆等着看好戏。
梁南渚这样的大家公子哥,是半分委屈也受不得,如今欺负到他妹妹头上,哪还有念念的好果子吃?
谁知念念话音刚落,说话的却不是梁南渚。
“梁世孙,老远就听见你的声儿,敢是谁得罪了你?”
众人纷纷朝那处看去。
来者陌生,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身形清瘦,面颊轮廓似刀削。一双眼睛细长,透出凛人的寒光。
这人虽不认得,可他一身打扮却没几个人不认得。
枣红色的官袍,漆黑的襆头。
这是个官。
还是个大官。
学生们一时肃然起敬,也不敢大声言语了。
梁南渚却面色不改,依旧一脸嚣张:
“我还当是谁呢!姜大人啊。这厢还没贺你升迁之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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