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了一刹,也不去深究她是如何逃出鉴鸿司,只知有好戏看,皆目不转睛,比平日上课还要认真几分。
见着她来,念念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旋即就扑上去:
“是不是你?!你放了他们出来,还串通绸缎庄的老秀才!”
梁宜贞本有些功夫在身上,她微微侧身,念念衣摆擦过她的身子,不由得踉跄几步,险些摔个狗吃屎。
见念念稍稍站定,梁宜贞才道:
“放人出大牢我若有那本事,还容你构陷恁久?
再说了,我初到京城,万事不通,找个路都费劲,却能在禁足之时去那绸缎庄,抓个陌生账房来反咬你?”
此话既出,念念哑口无言,只恨恨瞪着梁宜贞,一双眼儿憋得猩红。
梁宜贞白她一眼:
“可别这样看着我。如今你欠着二位好汉的银子,这厢拿不出,只怕他们不会走。
说来也是你的私债,便是朝雪园的护卫也管不着。”
便是管得着,人家怕也不愿管。作甚没事干掺和旁人的事?
梁宜贞接道:
“我以德报怨,身上有钱借你,却也不白借。”
说着便将银票掏出来,足有千两,银票裹着一枚海棠纹玉制印章。
梁宜贞呵了口气,朝银票上一戳,道:
“好了,这张银票,任何一家鄢氏的钱庄都能取。”
抢画的汉子眼睛都直了。
梁宜贞又冲着念念道:
“借你可以,你需将一系列事情的真相尽数说与大家,还我清白,便当做利钱。日后只还我这银票上的数额便是。”
念念心头冷笑,根本不予理睬。
谁知那两个抢画人却是急了,原先念念不过承诺他们一人一百两,如今见了这千两银票,区区二百两又如何喂得饱?
那二人粗眉一立,凶光毕露。吓得念念再不敢多想,吧啦吧啦将如何雇人抢画如何用汗巾子构陷,整个和盘托出。
说罢,她双手掩面,又气又怒又恼又怕,竟呜呜大哭起来。
事情真相也尽数分明,四周围观的学子哪理会她哭?皆纷纷议论起来。
这群学子也是文雅,骂起人来半个脏字也不带,偏偏读过书的都听得出,没一个不懂。
念念这厢更是羞愤难忍,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不要出来才好。
一时动静越发大,本来围观姜素问作诗之人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那装点华丽的高台四周,竟只几个姜素问的手帕交,这厢想走又不敢走,有意无意催着她作诗。
要说她此刻还有心思作诗,那便是痴愚,是呆子了。
那厢闹的何事,她心中自是有数。如今梁宜贞不请自来,逼得念念毫无招架之力,倒生怕她把自己供出来。
不过,倒也不必怕。
左右她手上干净得很,半分证据也查不到。况且念念一家的前程都握在姜家手中,不信她敢破釜沉舟。
一时定了定神,姜素问写下最后一字,转身笑道:
“咱们也去看看吧,似乎念念也在。”
手帕交们早等这句话了,一个个窜着脑袋迫不及待。
那处还引论不休。
念念迫不得已借了梁宜贞的银子,这才将那两个绿林好汉打发了。
又无奈接了老秀才的赔礼银子,多少能贴补些。也不知那一千两自己还不还的起。
“想不到,小师妹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忽闻一柔弱女声,众人蓦地心疼,不自主让出一条道来。
却是姜素问正款款而来。
她执着手帕咳两声,一脸心疼地望着梁宜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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