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什么?”梁宜贞咧嘴一笑,“我还是个祸害呢!”
她嘴上虽玩笑,却也将梁南渚的嘱咐牢牢记在心上。
姜素问本非善类。姜家已到这样的地步,她还能想方设法入宫,足可见其手段。
适才路上相逢,她又故意挑衅,只怕真准备着什么花招。
不得不防。
那厢,各家命妇c贵女纷纷入席。而太后只在临近的宫殿吃茶,是要待到吉时才入席的。
大宫女碧桃打了帘子进来,一脸神神秘秘。
姜太后看她一眼,屏退左右。
碧桃才道:
“太后,素问小姐来了。这厢在殿外候着,说想给您请个安。您看”
姜太后手一顿,盖上茶盏:
“她怎么进的宫?”
碧桃凝眉,吞吞吐吐:
“能怎么进宫?还不是王爷哎!听宫人们说,王爷带着她,坐车进来的。”
“好大的脸面!”
只听铿的一声,茶盏重重放下。
姜太后冷语道:
“她也不是没参加过宫宴,定人定席,早安排好的。这里没她的位置,她站在殿外装可怜,是故意膈应哀家么?”
碧桃回道:
“奴婢也是这样说的。谁知,素问小姐说,太后是长辈,入了宫不来给太后请安就是不孝。
至于宴席,是王爷相邀,她并未多想。若是给太后娘娘添麻烦,她自出宫便是。请太后娘娘不要生她的气。”
“呵。”姜太后轻笑一声,“她是小六儿带进来的,一旦出宫,小六儿的气岂不是撒哀家身上了?”
碧桃凝眉:
“那眼下该怎么办?她还站在殿外,人来人往的,看着总不大好。”
“来都来了,就留下吧。”太后又端起茶盏,抿一口,“跟她说,她的孝心哀家知道,就别进来了。
你在最末处给她置个席,她不怕丢脸,就让她丢去。小六儿那处也挑不出哀家的刺。”
碧桃豁然开朗,含笑下去安排。
宴席之上,丝竹齐鸣,舞姿翩翩,一派和乐热闹的太平盛世之象。
各人推杯换盏,相互说笑。没人注意到角落的姜素问,便是有,也尽是些落井下石的目光。
姜素问心头一阵酸苦。
从前入宫,哪一回不是风风光光?顶着谢夫子首徒c鉴鸿司才女的名号,谁不艳羡?谁不夸赞?
如今才知道,那些才名,不过是锦上添的花。
眼下她没了姜家撑腰,没了太后宠爱,没了那张锦!这些花团锦簇瞬间化作泡沫,半点影儿都不留。
姜素问的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攒拳。目光一一扫过。
这些嘴脸,她要一个一个记住。日后,是要一个一个还回去的!
目光扫过梁宜贞时,她蓦地一顿。
只见她正与覃松松说话,对这热闹繁华的宴会似乎不大感兴趣。
“宜贞姐姐,”覃松松扯扯她的衣袖,“那是素问姐姐么?怎么坐老远去了?”
梁宜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对上姜素问的眼神。
阴冷c仇恨
所有令人恐惧的词,似乎都能和那个眼神对上。
活人好可怕啊
活人也好没意思啊
梁宜贞收回目光,也不说话,只托腮呆看着眼前的歌舞。
宴会初时,她对这些还挺好奇,所有场景与史书一一相对,就像那些文字都活了过来。
可是看了一阵,又觉无聊。
命妇们皮笑肉不笑地说话c粉饰太平的歌舞c还有被遗忘的一桌佳肴
活人们啊也就这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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