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捋虎须的人,除了姜杳,不做第二人想。
秦渊垂首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姜杳,“你怎么来了?”
姜杳望着他坚毅的下颚线条,“你说呢?”
“所以,连你也是来劝我的?”
他语气的郁闷躁意太过明显,姜杳就算想忽视都难。
她小心问道:“那我能劝吗?”
秦渊好气又好笑,“我让你不劝你便不了吗?你能憋得住话?”
他还不知道她吗?想说的话没说出口,她得难受死。
“你若是不让,我不能也会生憋着的,我不想你不高兴。”
听见这话,秦渊纵然有万分不满,也瞬间化为乌有,心底柔软一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
“嗯。”
姜杳颔首,乖乖跟在秦渊身后,去了东宫。
风波闹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除了那些手不干净的贪吏豪绅日子难熬,大概就是东宫上下侍从日子最不好过。
每天面对一身肃杀戾气的太子,大家都要撑不住了。
但当姜杳的身影进门时,众人瞬间来了精神。
有姜小姐在,再大的事也不是事了。
借着上茶的功夫,欢喜偷觑了下主子的脸色,见虽然依旧冷肃但并无阴沉之气,他暗暗松了口气。
唉,要是姜小姐可以能一直留在东宫就好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就好过了。
欢喜如是想着,默默退下。
姜杳不知欢喜所想,心思都在秦渊的桌案上。
看着案上垒成小山的账册奏报,她有一瞬间感觉话都说不出。
为了这案子,秦渊真的做了很多。
见姜杳久久不说话,秦渊掀了掀唇,“怎么一言不发,你不是要劝我的吗?”
姜杳拖着腮,“我在想那些话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说。”
秦渊看她,“想完的结论呢?”
姜杳迟疑了下,还是点头,“还是得劝的。”
“嗯?”
“我知道柳首辅和皇上都没少劝你,类似的话你肯定听过不少,我也不想说太多,只一点。
一间屋子的屋梁坏了,你想修也能慢慢一点点置换,总不能一口气将所有栋梁全部拆了。你是拆爽了,可屋子也塌没了。”
这东朝的屋子,可塌不得。
秦渊沉默良久,“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到底不甘心。”
“水至清则无鱼。”
姜杳明白他的不甘心,“这贪官污吏是捉不尽的,就算你现在把所有涉事的官员全部处死换一批,届时上来的新官还是照样会贪。
与其费力不好好,不如捉大放小,杀一干罪行昭著的震慑官场,想来经此一场,那些小贪小摸的也被吓破了胆,能老实几年。”
能消停几年就算不错了,她可不敢寄望从此天下无贪。
人性贪婪,甭管打击手段多狠多厉,还是少不了奸官污吏铤而走险,这痼疾怕是永远改不了的。
秦渊垂眸,久久不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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