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又卷又翘,好像一把小梳子似的。
顾玦心口火热,将双臂收得更紧了。
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理智每一次都跑出来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是啊,还不是时候。
他的小姑娘还小,现在的他也不合适。
他,会好起来的!
屋外几株梅树“簌簌”地婆娑起舞,摇曳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与悠然。
“喵!喵呜!”
直到突如其来的猫叫声打破了这种静谧的氛围,方才似乎静止了片刻的时间也开始重新流淌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心情忽然间就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就像是温暖的阳光吹散了心中最后一丝阴霾,感觉豁然开朗了。
楚千尘领着顾玦去了药房隔壁的房间,这间房间是特意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的。
房间不大,十分干净,中间放着一张木榻、几把圆凳以及几张用来置物的方桌,三面墙壁上的窗户全都是透明无瑕的琉璃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刚刚,丫鬟、婆子们又把这里重新打扫了一遍。
琥珀就站在了房间门口,对着楚千尘点点头,意思是,全都准备好了。
楚千尘亲自把刚熬好的两碗汤药端了过来,告诉顾玦先喝哪一碗,再喝另一碗。
顾玦是个当断则断的人,毫不迟疑地端起了第一个药碗,仰首一口饮尽,第二碗也是如此,然后就躺在了榻上。
楚千尘坐在榻边的凳子上,伸手给他探脉。
顾玦睁着眼,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须臾,就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楚千尘的手指没有从他的脉搏上移开,又放置了片刻,才收了手。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也变了,清亮,冷静,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针。”
楚千尘一抬手,琥珀就先把打开的针包和烛台挪到她手边,方便她取用。
楚千尘从针包里摸出一根金针,目光落在顾玦敞开了衣襟的胸膛上。
他的肩膀宽阔,脖颈修长,肩膀下方是一对线条优美的锁骨,胸膛略显清瘦,上面有一道早就愈合的旧疤,寸长。
除了少数心腹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在这道疤痕下还藏着一片箭矢的碎片。
楚千尘开始下针,一针接着一针,动作果决。
这些金针是为了止血,也有麻醉的效果,虽然方才顾玦服下的汤药中有一碗就是麻沸散,但是楚千尘总是不放心,所以额外多给他扎了三针。
下一步,琥珀就自觉地移开了珍包,把另一张放置着刀具的桌子移了过来,这张桌子上有楚千尘特意打造的刀具,也有剪刀、镊子、刮刀等,全都是簇新,泛着冷冷的寒光。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江沅守在门口待命。
如果没有楚千尘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楚千尘拿起了第一把刀子,用刀刃对准了顾玦的胸膛……
这一瞬,旁边的琥珀都不忍心看了。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楚千尘拿刀尖对人,却是第一次有此刻这种心情,心口压着一团沉甸甸的气团,喘不过气来。
琥珀微微侧过脸,去看楚千尘,却见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专注,很显然,这一刻她已经完全摒弃了多余的杂念。
她执刀的手也那么沉稳,举重若轻。
锋利的刀刃压在他的皮肤上,皮肤随之微微下陷,刀刃划开了皮肤,那殷红刺眼的鲜血即刻从伤口中溢了出来……
此时此刻,整个院落都显得特别的安静,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没有风声……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外面,殷太后早就到了正院,但她没让人去通禀,只是静静地等在堂屋里。
她一手持佛珠串,慢慢地捻动着紫檀木佛珠,嘴里默念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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