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段溪叶滚烫的手心,被拽得几乎飘起,路过那巨大蛇皮袋,竟然还不忘拖上。
自然又被段溪叶呵斥:“你带这东西干嘛?”
江芜嗬哧嗬哧喘气:“那个姐姐忘拿了,我帮她带上,万一对她很重要……”
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
段溪叶松开江芜,不再管这位活菩萨,江芜独自背着蛇皮袋,跌跌撞撞缀在最后。
谁也没听到他的手机震了震。
丁嘉平头脑很快冷静下来,他放慢了脚步,原本他跑在季迟雨身旁,现在却渐渐落后。
他在想,很奇怪。
他们乍然出现在七口棺材旁,本来就像惊弓之鸟,一听到异动,又有人“提醒”快跑,下意识就跟着跑了。
这里有个问题。
突然出现的少妇披着人皮,一定就是人吗?
要不是她手上的蛇皮袋掉落,连他都不知道她会在那里站多久。
他对自己的听力有信心,不可能是他没听到。
只能是少妇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更何况……
丁嘉平想起江芜看蛇皮袋的眼神,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虽然看起来随时会体力不支地掉队,但江芜始终距离掉队就差那么几步,还有江芜喘气的声响,细听会感到些许不易察觉的刻意。
思考间,丁嘉平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令他瞳孔骤缩,一下停住脚步。
江芜身后的蛇皮袋底端撕裂了,正在沥沥地滴出暗红色的液体,在他们逃跑路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丁嘉平转头,目光先落在少妇青白的颈部,又投向她背后无声无息的男童,了然地退后了一步。
同时他的手机也震了一震。
“跟上!”眼看两个新人都要落队,顾及【保护新人】的任务,南白只能回头喊了一声。
这一回头,却令他身体僵硬,一股凉气窜上天灵盖。
齐山跟着止步。
察觉不对,段溪叶拉了一把埋头往前冲的季迟雨。
两人扭头看了一眼。
只几秒功夫,蛇皮袋底部的口子彻底开了,一根青白的手指从口子里戳出来,一道暗红的鲜血顺着这根手指流淌滴落,融入松软泥土。
季迟雨猛地握紧袖中匕首,压下已经窜到喉咙口的尖叫,段溪叶则反应迅速地大步上前,一把按住看到众人神色不对、白着脸准备转头的江芜。
“别看。”段溪叶轻声道。
他怕这家伙大喊大叫,连累所有人。
江芜身体一颤,顿了顿,抬眼望他,柔弱的面孔显出一种坚毅的神色:“叶哥,我听你的,我不看。”
段溪叶一愣,掌心相贴的肩膀瘦削单薄,青年黑白分明的眼中尽是依赖与信任,他第一次知道一个成年人的眼睛可以这么纯净。
他倏地缩回手。
“别出声。”他指挥江芜,在他耳边轻轻说,“慢慢把袋子放下,什么都别管——”
其他人紧紧闭嘴,蹑手蹑脚倒着走。
少妇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转身焦急地说:“还没到村子里,现在还不安全,快跟我走。”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所有人上半身重心从后转移到前,摆出依然在往前走的架势,段溪叶则轻捷而迅速地挡在了江芜身前,遮住他背后蛇皮袋露出的端倪。
丁嘉平沉默地站在不住发抖的季迟雨身旁。
南白和齐山硬着头皮站在最前面,南白试探地问:“你有个袋子好像忘拿了,要不要回去带上?”
齐山看了眼少妇背着的男童,他们已经跑了两三公里,这小孩始终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少妇急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东西,我们必须在天黑前逃回村子,不然被那些东西追上,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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