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内的女子艳若桃李,娇弱拂柳,一眼瞧去就能惹人爱怜,十足十的大家闺秀。若是再掩嘴一笑,当真是令人倍生好感。
只是如今镜子内照射出的女儿脸上毫无一丝笑意,反而是皱着眉冷着脸,冷冷清清的瞧着镜子外的人。
盯着镜子,南与归陷入沉思。
他并未发觉自己身体有何异样,只是感应不到修为与灵气,跑几步就会气喘吁吁。若是仅靠后面几样的判断,他怕是真的会认为自己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南与归却心知并非如此。
若是化身女子,他必然会有感应,行动间必是不妥。但他一路跟随着小孩跑了半个宅子,除去略感疲倦的身体外并未发觉什么。至少如若不是塞给他镜子让他亲眼看见镜内的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发现任何端详。
南与归一直认为自己在做梦,但眼下的疲倦感却让他不确定此景是否置身于梦境。亦是眼下这面镜子让他不得不承认,若这不是做梦便只有幻阵一词方能解释一二。
小孩毕恭毕敬的蹲在墙角面壁。
考虑到他听不见,南与归就只能将凌乱的衣襟整理好,站起身来到他身后,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果然小孩愣愣生生的转身,还是不敢瞧他。直到南与归再次拍他时,小孩微微揭开一条眼缝,见面前站着的人衣冠整洁才将紧绷的神经放松。甚至还伸手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脯,以安慰自己。
若非时辰不对,南与归当真是被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这孩子看着不大,豆芽菜一般瘦小,却严格执行着男女有别的条令。不笑时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落魄的小书生。
但眼下可不是笑的时候。南与归将小孩扶到干草堆上,抓住他的脚将鞋子脱下。小孩起初挣扎了一番,被他狠狠鄙了一眼,估计被吓着了,不动不响的静静看着双脚被脱下鞋袜。
小孩的伤药不多,但擦拭双脚还是绰绰有余。小孩的脚上有好几处裂痕,同样溢出不少的鲜血,伤口间还掺杂着碎石污泥。
南与归又欲将里衣撕下,眼角一瞄,瞄见小孩紧闭的双眼与通红的脸颊。叹息一声,将外袍的大红喜服撕下一窄条,绑在小孩双眼部位,未了还打了个活结。
“咦?”小孩未料到这番变化,不由惊呼出声,伸手想去碰那窄条。
南与归将他抬起的手抓住,在手上写个两个字——“别动”。
顾忌到小孩可能并不会识字,他正欲再画一个遮住眼的小人,耳侧就响起小孩嘶哑而低沉的怪异声线,“姐姐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南与归在这一息间得出两个信息。
一是的小孩极其尊敬c信任女子。无论是他带着女子躲避至柴房,还是对女子的态度都能说明于此。
二是女子亦对他关怀倍加。南与归现在用的是女子的样貌为他擦拭药粉,倘若女子平日里并非如此待他,必然会引发怀疑。可小孩却是笑着叫女子“不必管我”,如此看来女子并非是第一次这般对待他。
将脚背涂抹完,南与归想要找些针线将镶在小孩脚心里的碎石子挑出来。
正当他围着柴房四处搜索时,突然,柴房外响起断断续续的喧嚣与肆笑声。
那段声音前一断断续续挺不清晰,如同风鸣。后一刻愈亦清晰,如同一跃跨步至数尺之外。声音中掺杂着肆无忌惮的欢呼与凌乱不堪的脚步声,隐隐间还有愈亦高涨的辱骂与惨叫。
南与归寻着声抬首望去,声音是从柴房的侧翼传来,隔了一堵墙也能闻见那伙人身上侵染的血腥味。柴房窄小,四周还有一间比之更宽敞的木屋。
南与归听见窗外传来重物摔倒的声响,猜想那伙强盗已经巡查到木屋,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不过须臾,他们二人皆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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