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与归再次睁开眼时,身上并无疼痛,只是胸膛沉的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双臂如同挂着千斤坠,坚硬沉重。他迟缓的抬起手,摸索着往胸口重物的方向探去,须臾后手指探到软绵毛绒的触感,熟悉至极。视线微微下滑,不出意外瞄见一片漆黑的发顶。
将手指小心翼翼放在胸膛上的小脑袋上,南与归轻揉片刻,直将埋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少儿郎揉醒了。
少儿郎一手揉着眼一手撑着地从他怀里趴起,胸口的重量一轻,南与归总算顺畅的呼出一口长气。
这口气还没呼完,他又被人猛地扑倒在地。趴在怀里的人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惊喜唤道,“二哥!”
这孩子片刻不见就黏黏糊糊的不放人,南与归不得已伸手将他从怀里提出来。他伸手揉着眉角看向自家三弟,又仰头向四周张望,仔细端详后他终于确定此处是遗狐城内的古宅。
明明方才他还是一袭红衣的被人围困着,身后还站着擎苍。难不成方才发生的一切皆是梦境?可若是梦境,他在梦中又怎会感到疼,如同切实割开身上的皮肉般的距离疼痛与疲倦。
南与归的视线转到自己伸开的双手上,一把取下身侧放置着的青宿剑运转灵气。锐利剑身霎时寒气凛凛,剑光凌冽。
收起青宿剑,他四下望去瞧见插在正堂西北方的血罗伞。血罗伞此刻仍旧散着淡淡浅红,南与归将食指咬破,溢出的血珠滴在伞面上,伞身瞬息间一震,淡红光泽被殷红取代,磅礴灵气从伞面散出。
血罗伞与自己订的是魂契,梦中逃亡时的自己并未感应到一丝一毫的灵气。与能与他神魂产生共鸣的血罗伞而言,南与归更相信自己做了一个不知所云的梦。
梦中有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物,却在最后有着熟悉的声音。将青宿剑佩戴好,南与归推开门的同时困惑不已:这场梦是真还是假?若是真,为何处处透着假?若是假,又为何处处显着真?若真是梦,我又是为何会梦见擎苍在梦中调笑?
带着困惑他推开房门迈出去,这一推一迈间,他发现了诡异之处。
最初见着宅子时,南与归是上下左右前后八方的细细检查一番。这宅子看似不大,迈进才知内有乾坤,方圆得理。他寻着几个小的踪迹找来时,沿途所见整座城内皆是残缺唯有此间古宅虽是破旧却也最为完整。
宅子前院灌草丛内被丢弃金银古玩无数,可见是大户人家,若是生前又不只是是何等的气派。
这话他昨儿在心底说着,今儿推门就见着了。
打开正堂房门,浮现于眼前的不是陈旧破败c杂草横生的前院,反之则是优雅肃静的前庭幽院。枯死腐败的灌木丛被繁花素锦取代,古旧门前挺立高柳拔杨,树间传来鸟鸣阵阵,当真是一闲庭雅致的佳院。
南与归呆愣在门前。良久后,他回神,转身向正堂内望去。
他的身后堆积着残破木椅桌凳的废旧正堂早已不见踪影,映入眼眸内的是整洁亮丽的玄堂。玄堂内正位后挂有一石壁画,上书一流云雅字——“枫”。
南与汐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变宅院的景象。古宅在众目睽睽下翻了个新,看上去比在岸上南山时见的戏法更精彩,一时间好奇大过困惑,他拉着南与归的衣襟轻声问,“二哥这是什么?真好玩。”
南与归握着他的手不出声,走回玄堂取下血罗伞,撑在头顶。他低头面无表情的问着自家三弟,“其他人去哪了?”
南与汐摇头道,“不知道,我一觉睡到天亮,没看见他们。”
南与归又问,“我睡了多久?擎苍可曾回来?”
南与汐仰着头想了想道,“就一个晚上,没见人回来过。”
南与归一手牵起他手,一手将喂了血的血罗伞撑在二人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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