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少年,身形消瘦,一袭白衣套在身上总显得空荡荡的。他一张眉目清秀,一双眼眸黑漆无亮,面色苍白,越发显得唇色殷红。南与归好歹在幻阵中待过一段时日,即使小孩的五官长开了些,他仍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阿无。
阿无竟还活着?
那他身边的唤做“丫头”的女童,当真是疯丫头?
花梳玉给阿无诊脉,皱着眉头想要换一只手继续诊断,却被他止住。他轻轻撇开花梳玉按在脉搏上的手,后退一步,衣决蹁跹,对着众人拱手见礼,恭敬道,“阿无见过仙家,不知仙家可否这边说话?”
果真是阿无。南与归心下恍惚:阿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是如何活到今日?城中的天魔阵与他有无关系?阿无他,似乎变了许多。
长大后的阿无与幻阵中的小孩相差甚远,并非单指长大后的相貌,更指周身的气质。幻阵中的阿无小小一只,畏畏缩缩的拽着秋生的衣角,仿佛离了片刻也不行。昔日里也是既不言又不语,若是没跟着秋生,下一刻就会浑身颤抖,拼命寻找,像只被遗弃的兽崽儿,悲鸣着蜷缩在寒冬腊月。
而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阿无,浑身布满病态,站在风中仿若稍不留意就会随风而逝。他将众人领到屋外,南与归才发觉这是一座小院子,不窄不宽,左右无邻,清净雅居,是个好住处。
院子内有石桌,他请众人坐下,抬手向着院子外招招手,轻声唤道,“丫头,这是仙家,不是怪物。来,来打声招呼。”
女童躲在院子木门后瑟瑟发抖,见众人望向她,当即又是一声惨叫。阿无摇摇头,将她拉出来。女童紧紧挨着他,亦步亦趋的走了几步,探出一颗头望了望,视线扫过同样躲得远远的慕容冲时,突然挣扎起来,嚎叫着跑出院子。
“不好,城内有狐怪!”花左江双目一凌,起身就欲追出去,被阿无拦住。他道,“无事,它们不会伤害丫头。”说完一句话,他似乎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一小阵,又道,“我知仙家来意,愿同仙家做个交易。”
没等众人回话,他紧接着道,“这城乃是遗狐城,四百年前城中来了一位道人,他屠杀城中百姓,炼制狐怪,杀戮成性,竟使得一座活城变成死城。”
“既为死城,你又为何活下来?”南与归突然道,将阿无被打断话后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似乎被吓住了,他连忙缓了语气道,“你且说详细些,我们自然会帮你。”
阿无笑了笑,漆黑无亮的眼眸在那一瞬又黯淡了几层。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轻声道,“我原是城中一座宅院的家仆,宅院内办喜事,傍晚却遭匪徒闯入宅内。他们杀伤抢虐,无恶不作。我躲在宅外才逃过一劫,也正因逃出宅子,我才看见那道人站在宅子外,浑身浴血。”
他说前半段话时,南与汐正挨着自家二哥站着,后半段话完时,他钻进了自家二哥的怀里。花左江倒是胆大,拉着几欲逃蹿的慕容冲凑了上去。
“我向他求救,那道人却无动于衷,直到最后才冲入宅内,可那时已经晚了,所有人都死了。主人死了,我于心不忍就拉着那道人去官衙鸣冤,想要官差将匪徒绳之以法,却不料在官衙内那道人突然发起狂来,杀了官差。”
“他发疯杀人,却没杀你?”花左江困惑道,“他想要你作甚?”
“这位小仙家倒是聪慧,他日必成大器。”阿无称赞一声,又长叹气道,“后来我才知是那人是修仙人,修为高强,他说他能帮我杀掉凶徒,要我跟他走。他教了我许久东西,甚至将我引上修仙一途。我心有感激,就一直跟着他,谁知”
“后面如何?你快讲讲。”花左江急切道,被花梳玉揉了一把脑袋,彻底安静下来。
南与归瞧了眼听得认真的花左江与慕容冲,按下心中突兀升起的诡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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