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重新打来一盆水,帮他擦了擦脸和露出的皮肤,顺便解开他的衣领,发现他身上伤痕累累,旧伤叠着新伤,棕色的褂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染成棕黑色。
冯忆郎昏昏沉沉地睡着,觉得身体很热很热,但有一股冰凉在身体上游走,非常的舒服,让人安心。
“娘亲”
花绘的手一顿,想到惨死的爹娘,泪水忍不住在眼眶打转。不行,她要更坚强才行,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凌晨的时候,冯忆郎终于恢复意识,撑着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昏沉。突然发现手边蜷缩着一团小小的身影,旁边还有水盆和抹布。
昨晚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
自从爹娘死后,花绘的睡眠变得很浅,哪怕再累,稍有点动静立刻就会惊醒。
冯忆郎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她就猛然抬头,眼中还没有焦距,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浑身竖起微弱的防备。
“你醒了?”她很快清醒过来,慌慌忙忙站起来,端起水盆走出去。
“为什么照顾我,不认为我是卑鄙小人吗?”他突然出声。
“我从没这么说过。”
“呵!”明显不信的表情。
“是真的。”她转过身,正色道:“我不能认为哥哥是卑鄙小人,当然没有资格指责你,不然卑鄙的就是我了。”
“没想到你这小鬼嘴里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轻嘲。
“你”她犹豫了一下,问:“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他骤然沉下脸,“要你多管闲事,出去!”
她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跑出去。
这人真的超讨厌!
门口印进一条长长的影子,他以为花绘去而复返,抬头却见花濂站在那里,狰狞的面庞平静地对着他。
哥哥的身体逐渐好起来,每天早早把两人的活干完,变得和冯忆郎一样早出晚归,她想跟哥哥一起出去,却被严词拒绝,叮嘱她只准待在柴房哪都不要去。
而每天晚上哥哥回来的时候,都会告诉她很多事情。比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也有很多想要修炼成仙的修士,但是修士有好有坏,他们所在的就是一个叫做血符门的邪修门派,擅长炼制符篆,他们的村子就是被几张最普通的一阶爆裂符毁掉的。
这天还不到晚上,哥哥就急急忙忙赶回来,告诉她决不能把身体里那颗珠子召唤出来。
“哥哥你身上怎么回事?”
此刻花濂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有许多伤痕,有火烧,有扎破,还有巨大撞击后留下的痕迹。
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到底发生了事啊哥哥?”
花濂抿了抿嘴,“没事,你乖乖呆在这里,哥哥还有事,晚上回来给你好带吃的。”
“哥哥”
“听话!”
她魂不守舍地坐了一会儿,猛地站起来。
她在这里悠闲度日的时候,哥哥不知道在承受什么样的折磨?她怎么能视若无睹!
她沿着哥哥离开的方向走出去,却不见哥哥踪影,也没看见其他人。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她壮着胆子往前走。
越走四周越安静。
她突然想起这条路好像是祭祀那天走的,半山腰的地方还留有大片血迹,是孩子们逃走被抓回时留下的。
仿佛还有血腥味在这里萦绕不去。
不能看,一看愧疚感就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她捂住眼睛,快步往前跑,突然被什么绊了一跤,轱辘轱辘往下滚,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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