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把我们带到哪儿去?”馆驿的地窖里,被绑成一只粽子的宋森雪问身边的女帅。
“哪儿都去不了,整个馆驿都在苍云的监视中,一只蚊子也飞不走了。想必现在,我在柏杞住处有去无回的消息已经在都督府传开,忆眉正在领兵把这里团团围住的路上。”说到这里,她忽然冷哼一声,摘走了铁覆面的脸上浮现出责难的神色,“宋统领,你无视军令,自把自为,再加上之前勾结匪徒,等回去之后,这顿军法是逃不过的。”
宋森雪无奈,只能连连赔上苦笑。他们都没有把楼上的人要害自己性命的可能说出口。也或许在他们看来,柏杞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理智,不会杀死苍云的核心人物。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燕忘情忽然问。
“二十三日,我远远咬着打伤王和尚的黑衣人,一路追到馆驿,现在想来,他其实是故意引我到此。我到了馆驿一楼,才发现他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此人的刀法刁钻迅捷,竟还带着一些说不清的古意,我行藏败露,本就失了气势,几十个回合后就被牢牢压制,这时柏杞的人忽然出现,用网将我拿住。当时我还听到柏杞气急败坏地责问黑衣人为何要带我到这里,黑衣人回答的口音很含糊,我猜他大概是说他已经不信任谁谁了。”
燕忘情叹了口气,显然是对宋森雪的回答大失所望:“那个人眼下就在都督府里,问什么他都不开口,坚持要找你说话。所以宋统领,别给我撒这种谎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怎么?你们把他抓住了?”宋森雪的表情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感到有趣,“有机会末将一定要听听详细过程。”
“按照你的说法,你跟他只有在这里的一面之缘,他干嘛那么信任你?”
“也许,”笑面阎罗的笑容里流露出一抹寂寞,“是因为,物伤其类吧。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
宋森雪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为了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末将确实还见过他一次。那天末将交完王洵的赎金离开万家楼后,很快又折返了回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结果,那个人就在楼上等我。后来的言谈中我发现,他也是甩掉了盯梢才来到这里,而且,他不能待太久。”
“你凭什么信他的话?他可是把我们的弟兄弄得不人不鬼。”燕忘情厉声问。
“直觉,”宋森雪淡淡道,“同道中人之间的直觉。”在宋森雪与燕忘情之间,有些话是不用挑明说的,笑面阎罗的真实来历,女帅其实早已知道,这些年来,两个人一直维持着一种默契,在心照不宣中为苍云抵挡着外面的风浪。
“那么,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并没有给任何人种殃,他不过是把虚人——就是那些殃气侵体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找出来。他还说,他专门帮助虚人解脱。”
燕忘情略微颔首:“还有吗?”
“当时时间太紧,他只说了这些就离开了。哦,对了,他临走时说,事情与他一开始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他希望与我再谈一次。”
“所以他在都督府才一口咬定只跟你说话,你们可真是一见如故啊。”
“其实,我也有事情要跟他谈。”宋森雪的眼神里虽然依旧带着笑意,眉头却锁了起来,“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问题就大了。苍云几个头领同时病入膏肓,哪有这么巧的事。”
“宋统领,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出来。”
“不瞒渠帅,末将心中已经有了个怀疑对象,如果末将没有猜错,这确实跟二十多年施鲁的死有关。”
地下室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即使是在这里,也能听到地面上呜呜的呼啸,只是这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仿佛这场大风发生在很遥远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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