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相互试探。项晓清提防,却又顾虑着若真是皇兄之前布好棋子,那么,他就有渗透漠朝后宫的打算,又怎么遭到陷害呢?
“请喝下这药”
苏娆端来檀木托盘,上置一盏朱红漆彩的食盒,工笔描绘洒金画,共为三层,首层为辅食蜜饯,中间那格安放着熬了数个时辰的药汁,底层凿出拳头大小的孔状,添了银炭,以便药能保着温热。
项晓清清澈的目光瞥过苏娆那张平淡无波的脸,继而接过她手中的玉瓷碗,巴掌大小,并不透热,中间盛着褐黑的药。
“凉药?”早在夏朝时,她就见宫中膳食监常熬这种禁制等级过低的嫔妃的无子药,见苏娆说着帮她却提来这么一盅药,项晓清对她的警戒又深了一层。
“怎么,这药是西景钰要你带来给我喝的?”项晓清原本平静下来的情绪再度出现波澜。
项晓清举起药碗做成欲要喝下之状,却止于嘴边,轻轻一笑:“与其把重心放在我的肚子上,不如你去告诉西景钰,让他管好自己!”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项晓清和苏娆二人,便无须顾忌语言触犯之忌。再者,若是苏娆真是烨帝的人,那么,这话无论是在何处说,总是会落到西景钰的耳朵里。
听到项晓清这般成熟之语,苏娆先是一惊,旋即也跟着轻笑出声“公主这倒是挺会说笑。”
她拿过项晓清唇边的碗,取出一个干净的玉勺,盛了半勺,径直喝了下去说:“这是补药,怎会是凉药?”
那双盯着项晓清的眼睛,透亮而清澈,仿佛是一扇明镜。一时间,她甚至有了片刻的错觉
项晓清将信将疑地也跟着浅啜一口,药汁入喉,瞬间苦了嘴。呸,好苦
还没来得及吐,苏娆那边就递来了蜜饯。“项祁皇子曾无意间说过,公主每服一口药,便要用这金丝蜜枣送一口。奴婢是记下了,不过不过这漠朝出产的枣类毕竟是和夏朝不同的,口感毕竟有差。”
每喝一口药,便吃一颗枣子这习惯项祁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儿时怕项晓清坏了牙,没少说过,大了些后,项晓清仍旧时常病怏怏,项祁认为是这服药的习惯不好,禁了一段时间,项晓清便喝不下药了,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项晓清抬眸,望着眼前的苏娆,一张秀丽的面庞,不喜不悲,端庄有度,想必来服侍她前必是某一宫的掌事大宫女。
唇一张,道:“皇兄之事少提。”项晓清这次不复以往,明明才含在唇里的蜜枣甜得沁心,自己却看着一小碗的金丝蜜枣没了丝毫胃口,径直将一碗的药往口里灌。
没了项祁,是不是改改那些娇贵的公主习惯了?
再也,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细细地呵护着自己,伴随着自己,余生所等待的,不过是回忆与雪恨,别无其他!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下一步,仅仅是叫我喝下一碗补药?”项晓清将空碗放回食盒里,眼眶青黑一片,连眼泪都几乎干涸。
苏娆静站一处,并未答话。
“那么,我是不是要静坐在这,按着宫女侍婢的服饰,美美装扮一方,继而违背自己的心,从此笑脸相迎那个暴君,然后,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女人,一次次,一夜夜的被强宠,被施暴?”
项晓清说这番话时,双手紧紧扯住刚穿的袍子,力气大得几乎要将袖子撕裂。她那么愤怒,那那么手足无措,几乎是坐如针毡,完完全全地将自己的自乱阵脚暴露于人前,只是因苏娆那偶然提及的项祁的一句。
“你又沉不住气了”苏娆叹了口气,继续说:“你说的这些是日后的事情,现在要做的,便是等你的药效发作。”
“什么意思?”她不解,逼问:“什么是日后就要继而违背自己的心,从此笑脸相迎那个暴君,然后,安安分分地做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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