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嘛,这只是开局而已。”
正此时,一名斥候飞快地冲进镇虎军西营主账,尚未来得及执礼跪下,便踉跄一步先开了口,“将军,大事不好。”
叶胥被这平日里稳当的斥候吓了一跳,定睛在他染透了黯色的玄甲上一瞧,脸色当即阴森沉重,“北境发兵了?他们那主帅不是还扣在王城吗?率军的是谁?”
斥候吞咽了一下,把涌到喉间的血气咽了下去,“现探明整军两万,率军的是……是……”
叶胥也就只能稳得住一时半刻,一见这小子话不说尽,怒得直接拍裂了桌案,“你嗓子眼儿塞狗毛了啊?!说话!是哪个二虎蛋子带兵撒野?”
斥候喉间的血压不住,逼得齿缝唇间都是猩红,他索性啐了一口,咬牙道,“……乔唯。”
这名字砸在地上,叶胥茫然的怔了一下,“……谁?你说谁?”
斥候惨白着脸色,执礼把头埋得更深,沙哑的笃定道,“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再三确认,不会有错就是乔唯。”
严月二十九,阴沉了月余的京城,似被惊扰一般,肆虐的飞了漫天的雪。
年关休沐告吹,满朝文武被三封接踵而至的战报死死压在殿前,佝偻着伏在冷得彻骨的地面,寒冷和惊惧此消彼长,面如结冰死水,无望的等待着天子震怒的浩劫。
奴儿司粮草绝尽借故挑衅,北境闻风而动举兵发难,西域十国剑拔弩张,将宁国公主挟至阵前,以商讨国事为由,压着商路境线。
诸荣暻虎着脸,什么都没说,捏着三封战报杂乱无章的翻动着。
战事缘起他无意细究,抬手先把抖得脊背上满是冷汗的斥候挥至殿外,转而勾了勾手指,让内侍把战报递到金阶之下的皇子手中,趁其详细品读的空档,将行军粮草之事全权交托于户部尚书温如玦此事落定,他才回过头来揪着半躲在太子和昭王背后的兵部尚书姜阳,阴恻恻的看着他笑道,“尚书大人对这三封战报有何见解啊?”
姜阳正心惊胆战的等着皇上大发雷霆,王八似的缩成一团不敢抬头去看,听着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心里没底,偷偷掀起眼皮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咚”的以头抢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个错再说,“臣万死!”
“哦?”诸荣暻冷笑不止,抖了抖袖袍,缓步从金阶上踱了下来,“爱卿何罪之有啊?”
姜阳哆哆嗦嗦的不敢回话,脑袋磕出了血才如履薄冰的闷哼了一声,“臣……惶恐。”
诸荣暻懒得跟他打太极,揪着他的朝服领子把人甩在一旁,趔趄着滚了两下,撞翻了殿柱旁的彩瓷,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皇帝阴狠地注视着姜阳,近乎咬牙切齿地磨出了一句话,“你兵部监军好大的本事啊,监军监到了主帅的头上了!敌军压境关城闭关,主帅发兵迎敌,要你文官监军是为粮草供给,辅助主帅与朝中联系,你手底下这几个宝贝倒是好啊,派兵遣将的权利也想揽在怀里不成?”
姜阳大气不敢出,闻言傻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咣咣”又磕了几响,高声泣道,“臣治下无方,万死不辞,请皇上降罪!”
退在大殿门口的温如玦听见里面乱哄哄的叫嚷,微微侧目,在似是被伸张了正义而满脸惊讶的斥候脸上略略一扫,眉间蓦地拧紧。
如无意外,诸荣暻对兵部的苛责也就仅限于严词厉色,到此为止了。
兵部监军的名簿虽是姜阳一手操持,可呈递到皇帝面前,最后一手拍板的还是诸荣暻自己姜阳若想揽权,偷偷摸摸塞一两个别有用心的无关紧要,但想爬在封疆守将的头顶上,他手底下那几个虾兵蟹将还真没那么大的本事。
除非,此事诸荣暻是默许的甚至可以说,是暗中叮嘱过的。
四方守军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