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吭声。刚入朝堂的宪王诸允熳见状伶俐的执礼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穆老将军不宜长途奔袭,倒是他手下副将沈成廷,跟随穆良多年,应当可以担此重任。”
诸荣暻似是未曾料到宪王会主动参与其中,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梢。宪王在朝堂上算得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得了点儿肯定尾巴就翘上了天,当即从昭王身边擦过,向前迈了半步,稍显稚嫩的论起了战局。
殿外的北境斥候一字一句听得分明,眸子里忽明忽暗到彻底没了希冀,便听殿内召唤,领命离去。
再议西北战局时,宪王似是方才讨了巧,微微仰头想说些甚么,余光却瞥见至始至终一声未吭的秦守之握拳掩唇,无声的咳了一下,连忙收敛,低眉顺目未再吭声。
西北不缺将才,缺的是一道是进是退的军令。
宁国公主被挟持成了阵前的活靶子,西域这般挑衅简直是北明王朝的奇耻大辱诸荣暻压抑再三的火气终于轰然炸了开来,大殿内外霎时跪落一地。
金阶之下,众臣各怀心思。
诸允炡挂念皇妹心急如焚,一团浊气堵在胸口,逼得他焦躁不安的咬着牙关,强忍着一己私心想要顾全大局孰料,洪光皇帝阴狠的一句旨意,激得他汗毛瞬时竖了起来,冷汗眨眼间爬上了头顶。
“不论阵前的人质是谁,倘若西域敢自毁盟约剑指破城,齐钟可不必回禀延误战机,一律斩杀,不留余地。”
话音未落……
太子蓦地从满地的王八壳中间拔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盯着皇帝狠郁的眼睛,心上颤抖良久,开口的一声“父皇”带着凄苦的哭意,吞咽了一下方才勉强平稳道,“当初先皇后丧期刚过,皇妹予晗便奉旨远赴千里之外,为与西域交好和亲,多年来哪怕一句抱怨都没有。如今西域背信弃约,皇妹并非无辜的牺牲品,还望父皇三思。”
诸允炡一字一顿,字如千斤地砸在大殿内外,无人抬头,嘘声碎语却已遍地。诸荣暻满脸的悲戚就这么被这几句劝谏之词冻得僵硬。他脸上扭曲的抽搐了一下,怒喝道,“太子是说朕不近人情吗?难不成为了保公主一人,就要把西北商路边关三城的百姓置于不顾吗?太子是该清醒清醒了吧!”
话已至此,再争辩甚么是非对错都是无谓了。
三道旨意如箭簇迅疾出城,向北分散。
诸允炡近乎瘫软的跌落在地,待到满朝文武心有余悸的散尽,昭王方才走到他身边,伸出掌心想要搀扶他,轻声道,“皇兄放心,齐老不会不顾皇姐死活的……父皇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小时候他明明最疼皇姐了,如今都是没办法。皇兄也别太劳心伤神了……”
诸允炡抬眸,晦暗恍惚地看着他这位皇弟,半晌,轻轻搭着他的手臂起身,疲惫的摆了摆手,引步向外走去,“谨身殿禁足抄书罢了,时隔多年,静静心也好。”
昭王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是因你我身在皇家,天下大义只能摆在骨血亲情之前罢了只愿那个对皇姐一见钟情的乎莱尔,能看在腹中胎儿的面子上,保下皇姐一命……”
诸允炡丧气的闷哼的一声,淡淡地瞥了昭王一眼,见他话音戛然而止,似有意似无意的也跟着叹了口气,“……也不知三弟究竟何时能回来……”
北边烽火连天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广宁讨粮的贫苦百姓惶然四窜向南逃命,辞旧迎新的年关过得百般凄凉无趣。
诸允爅左一声右一声的叮嘱着旁人静心沉气,自己心里却闹腾得快熬干了锅,实在待不住就在城门口漫无目的的转悠,一转就是一天。
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太混蛋了。
这日清早,诸允爅被杨不留逼着灌了一肚子姜汤,刚跨步迈出药铺的门,便见齐天乐一身破裘便装,驰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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