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打探敌情身后还跟着俩跟班儿的?一会儿帮我找一套拓达的衣裳,夜里我自己去另外……”
诸允爅眉梢一挑,“帮我放个风出去。”
荒原漠野,辛辣又甘甜的酒香萦绕在毡房营帐,豪放而纠缠,久久不散。
乔唯并不习惯拓达民族的服饰衣裳,不在战场仍是喜欢书生打扮,素袍衣衫,在毡房成群喝酒吃肉的莽汉中间超脱物外,谪仙似的悠闲的捧着茶杯,小口酌饮。
一北明平民布衣打扮的少年从帐外钻进来,四下稍一打量,飞快的碎步奔至坐在木阶之上的铁木加身旁,伏在他耳畔低语几句,转而无声的退下,未留痕迹。
铁木加坐在原地,先是饶有兴味地搓着下颏扎人的胡子,转头看向压根儿没分他丝毫关注的书生,额角一跳,脸上的笑僵了一瞬,继而满不在乎的拎着酒坛在他桌前席地而坐,本想一甩胳膊扫开他桌子上的茶壶碗罐,被他淡淡的搭了一眼,到底是规规矩矩的收回了胳膊,单手撑着膝盖,把酒坛砸在他的茶壶旁边,酒水震得飞溅。
铁木加对乔唯爱答不理的态度很不满,乔唯却像是捏着他忍无可忍的分寸缓慢的笑了一下,轻声问了句那小少年带回了什么消息。
铁木加半上不下的怒气被噎了回去,妥协的叹了口气,抱着酒坛闷了一口,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知道么,你的老朋友差点儿疯了!北明的皇帝把他当成了眼中钉,他现在在辽东几乎是个废人!”
乔唯脸上没甚么表情,不悲不喜的瞥了过于兴奋的铁木加一眼,“他没那么脆弱,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
“我哪儿有什么歪脑筋……”铁木加满不在乎的舔了舔犬齿,一把抢过乔唯手里的茶杯,泼了茶水,手上没撇儿的倒了一杯酒,洒了满桌,“不过他疯没疯这事儿可不好说毕竟小先生以前可是那罗刹的挚友,你叛国弃友,把他数万兵马拽进了地狱,他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杀了你断了梦魇,如今你阴魂不散死而复生,若是此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可接受不了。而且听说,去广宁报信的小斥候一回来就被叶胥拽着不放,知道那罗刹回不来,差点儿要冲到主营去找那监军兴师问罪!”
乔唯垂眸在那满溢而出的酒杯上看了一眼,皱了下眉,把杯子推远了些,“肃王能否回营,并不影响这盘棋。如若想永绝后患,你最好把你藏在城里的狗看得牢一些,别不知好歹的出来乱吠。”
铁木加十分厌恶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他脸色一白,敛眉道,“你干什么了?”
乔唯愉悦的挑了下唇角,转瞬恢复如常,“你猜,你暗中调遣三千铁骑埋伏在王城协助小王子逼迫首领立储的证据,现在在谁手里?”
铁木加怒极,抓起酒坛,恶狠狠地擦着乔唯的耳侧砸了出去,“你就那么有把握让肃王和那老皇帝父子离心吗?”
乔唯掸了掸被飞溅起的酒水沾湿的袖口,“我只知道,你若想趁乱大肆欺压北境,这盘棋就要推翻重来首领可等不了。别忘了,你那三千铁骑可还扣在大王子手里呢。”
铁木加虎着脸,不情不愿的为冲撞乔唯一事道了声歉。乔唯不真不假的笑了一下,大度的挥了挥手,“我说过,这是一盘棋,兵卒未动就要将军,不合适。我这么多年的仇苦还没报呢,急甚么?”
乔唯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话便不再抬头,耷拉着眼皮,远远的借茶炉的温度烘烤着衣袖。铁木加青着脸看他,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幸好你并未参与王位之争……”他猛地顿住,眉间惊惧的抽搐了一下,“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想参与吗?”
乔唯粲然一笑。
“你猜啊。”
是夜,风割如刃。
老厨娘刚宰了一只羊,烫褪了皮毛搓上腌料晾着。她捶了捶肩颈,一边拿腰间挂着的抹布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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