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手,一边钻进毡房去寻方才被她偷偷留下的半只烤羊腿孰料翻来找去不见踪影,老厨娘掐着腰破口大骂,一脚踢翻了脚边的酒坛子。
空荡荡的酒坛子无所阻碍的滚到毡房的角落。老厨娘一愣,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拓达族语,转身绕到帐外,继续收拾羊肉去了。
拓达族的歌谣忽扬忽抑的在风中躲闪,毡房背后轻轻传来一声转瞬即逝的笑,随着猎猎风声隐匿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叶胥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虑的在西营里转了一天两宿,被那个敢骂将军的小郎中于莫偷偷塞了一口蒙汗药才老实,趴在行军的硬床板上眯了两个多时辰,天边雾气尚未散尽就跳起来,披着裘袄冲到营地大门前候着打探消息的“齐天乐”。
直等到肃王顶着“齐天乐”不红不白的面皮晃晃悠悠从风霜雾气里冒出头,叶胥才觉出周身寒凉,冷气都快钻进骨头缝,冻得他一个劲儿的打寒颤。
于莫早有预料,在他营帐里备了满满一锅姜茶,悄无声息的缩到医帐去睡回笼觉。
肃王在拓达境线转悠了一宿,天边擦亮的时候就摸到拓达部落新落成不久的城墙,趁着城门开闭进去逛了一遭,又趁夜折返,曦光未露时悄声回营。
诸允爅被叶胥分给他的一碗姜汤辣得咋舌,缓了半天才不轻不重的挠了下烫完发痒的喉咙,低声道,“不管乔唯那边使甚么阴谋诡计,你跟方辰通个气儿,一律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叶胥被姜汤熏得满头大汗,他先应了声,而后才抹了把热汗,竖着眼睛不解道,“不是没有足够的后援吗?不追着削他们还等甚么?”
诸允爅淡淡瞥了他一眼,“拓达现在部落内部虽乱,但若要一致对外的话,咱们讨不到好处……况且,现在坐镇主营的是沈成廷,变数太大。”
拓达后方支援虽然薄弱,但新落成的城墙之后如何调动,镇虎军很难及时获悉。铁木加从王城里赶回坐镇,沈成廷已经打算冒险突围一次,即便成功,他也断然不敢搭上镇虎军针对素有诨名的铁木加,再冒险第二次。
倘若乔唯想钓鱼,这一战十之会僵持在此,不了了之。
肃王这三年来屡次不顾兵部施压招兵买马,兴修防御工事,一次又一次的以拓达边缘部落不安分为由大肆压制,目的并非为了开辟疆土,收揽民意军心他只是看透了拓达这群躲在旷山荒野里的狼,单纯的不想给拓达部落扩张反扑的机会而已。
然而他的良苦用心却被朝中曲解,落了个不堪不齿的下场。
诸荣暻掌控兵权的野心被有心之人刻意挑唆放大,肃王若不是因着这一身皇家血脉,哪儿能囫囵个儿的活到今天。
如今乔唯阴魂不散,抓准肃王百口莫辩的时机搅浑泥潭,诸允爅沉得住气也好沉不住气也罢,主动权都握在乔唯手中,他若想反客为主,必然要顶着皇帝的猜忌如何揪出那个在背后使绊子的,破了这困局,才是实打实的难题。
杨不留再三让他稳住,并非一味的退让,而是希望他能作出取舍,为后续的乱局留出余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权谋猜忌拿捏在可以掌控的范畴。
但想要肃王坐以待毙的可能微乎其微杨不留其实并不清楚乔唯对于镇虎军究竟有多大的威胁,但她还是愿意站在肃王的角度去替他思索一个可以应急的对策,让他自己去选择。
肃王站在防线图前忽而神思飘远。
他不能带兵上阵,待在叶胥营帐里无所事事,偶尔能从帐侧的小窗看见小郎中于莫清洗晾晒染了血的绷带,忽然没着没落的想起杨不留,心里都快拿鞭子把自己抽得曝尸荒野,“也不知道不留在伤兵营里可还安好……”
于莫莫名其妙地透过小窗望了他一眼。
诸允爅恹恹的坐在地上,盘算着乔唯在京中究竟藏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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