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
诸允爅头疼的要命,但闹心也没用,只能趁着头脑清醒,思索接下来北境在极有可能更替主帅或空悬其位的情形之下,如何暂保一方安定。
拓达撤兵后两日,诸允爅摇身一变摸到了拓达王城,短暂停留了一个昼夜便回营跟叶胥彻谈整日,大张旗鼓的在孟歧眼前晃悠了一遭,一路向东赶回广宁。
齐天乐见天儿的在屋子里装傻充愣,郁闷得都快长蘑菇,看见肃王风尘仆仆的翻身下马,扒着窗户痛哭流涕。
诸允爅眉毛都快系成了结,搓着齐天乐的假面皮嫌弃得要命,“……别顶着我的脸做出这个表情,太恶心了。”
诸允爅迫不及待的扯了脸皮把齐天乐连人带衣服的扔出去,又迫不及待的换了身行头,人模狗样的跑到药铺请罪言归宁可不管他是菩萨显灵还是玉皇大帝,没好气儿的揪着他一顿鸡毛掸子炒肉,把人从药铺正门毫不留情的踹出去。
肃王昼夜兼程,脸色难看的要命,眸子里却不似离开广宁时那般焦躁难平,他微微叹了口气,眉目间的柔情和内疚揉碎了混在一汪清明之中,“……不留……一直没回来吗?”
“被肃王殿下当成了撒气筒,难过得连她师父都不管不顾了……”言归宁冷笑了一声,捏了捏坐在他怀里扬起脖子瞧他的小丫头的掌心,“殿下好本事。”
“……你干嘛骗人?”宋来音眨了眨眼睛,远远的看着翻身上马没了影子的肃王殿下,握住挠她掌心的指头捏了捏,“不留不是前天刚回来一趟吗?还带了狍子肉呢,你吃了一锅。”
“啧”言归宁憋不住笑,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圆鼻头,“小小年纪你懂甚么?我这是在推波助澜知道吗?”
伤兵营落在卫所以南矿山之北,肃王如临大敌似的快马奔袭了两日,一人一马冲破晨曦霜雾,又混在遣送伤员的混乱之中。
人命关天在前,伤痛难忍在后,肃王未着华服,凭着嘲风玉坠入了营,却被满营的伤号马车左推右搡的挤在角落。
碎肉血河他都见过,那些触目惊心和撞击着耳膜的哀嚎炸在他身侧他眼睛红了一瞬,衣袖却被人扯了扯,呼唤他的声音从恍惚到清澈,“……殿……下……肃王殿下?”
诸允爅不甚明显地抖了一下,额角微微一跳,转而看向拉着他的小少年是柳慎宜的那个小徒弟辛夷,他怀里捧着满满一盆沾着血污的脏布,眼眶鼻头都红彤彤的,嘴角向下压着,像是眨眨眼就能哭……
辛夷不负所望,耷拉着脑袋看了看肃王搭在他肩上的手,嘴角一咧,极不顾形象的嚎了起来。
小少年老早就被他师父带到伤兵营来见“世面”,是怕是苦还是委屈都不敢吭声,好不容易见了位认识的长辈,一个没忍住就开了闸,好在没吭叽两声就冷静下来,耸着肩头蹭了蹭眼泪,“肃王殿下来这儿是作甚么?不是在广宁府养病吗?”
诸允爅在小孩儿头顶拍了一下,没答话,只浅淡的笑了一下,“……不留呢?看见她了吗?”
辛夷抽了下鼻子,扬着下巴颏点了点最大的那个医帐,“伤得太重的我不敢碰,她在帮我师父的忙。”
诸允爅一路赶得急,站在医帐外却踌躇良久,咬牙蓄起一股子力气才随着抬进帐中的伤患一起,钻进了触目惊心的人间地狱。
他隔着千山万重似的看见杨不留,看见她一袭被血染得斑驳的衣裳。
杨不留根本没注意到能竖着走进这座医帐的人是谁她眼前的伤兵被敌军从马背上挑落下来摔断了腿,又被奴儿司的战车碾了过去,两条腿碎了一条废了一条,柳慎宜片刻未曾犹豫,直接在他嘴里塞了一团布头,让杨不留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碍事。
伤兵疼得一阵儿清醒一阵儿晕,他隐约能听见刀刃割破皮肉的“喀嚓”声,忽然猛地一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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