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瑜神色自若，“哦，z戏嘛，阿宜得比定家低几届吧？”

    “三四届，定家出国那会儿，阿宜才刚到我手上。”

    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话做事倒比她还稳重几分，懂礼貌，踏实上进，杨毅当时还没跟她结婚，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什么事儿都能呛上两句的，隔三差五都要夸方煦宜一回。

    王季瑜道，“我记得，阿宜当时好像学话剧的吧，于老板真是有魄力，直接挑了他去担纲。”

    古装剧《沧浪传》的男主角，根据武侠小说改编，按现在的说法，该叫言情武侠，原作者是柳鸣莺。那时候她还不出名，只是个在杂志上连载的新人，远不像今日是能在收入榜上排前三的言情天后。

    于欣兰也还年轻，不到三十，闲得无聊在书报亭买了本杂志，本来只随便翻两页，然而一看《沧浪传》，足足在边上占了十几分钟，把那期连载看完了才罢休。

    又立刻问书报亭老板还有没有剩前几期的，一口气全都买下，回家看完，第二天就打电话到编辑部，想办法联系到柳鸣莺，说想拍成电视剧。

    照现在看，这举动多少有些鲁莽，但当时于欣兰也年轻，比而今还要虎上不少，想的也简单——

    金古温梁的都能拍，只要好看，为什么柳鸣莺的不能拍？

    这边和柳鸣莺确认后续剧情，那边在长风就使劲浑身解数，说服了所有人，征得几个合伙人一致同意，拍！

    然而于欣兰还不收手。

    她是胆子大的典范，立了项，出任制片，挑演员，女主角倒是立马选定了，只男主角萧越人看来看去都觉得不满意。

    要长得好看的小年轻，多得是，可要么失于脂粉，要么过分硬朗，或者气质不对。左右找不到一个，正正好好的少年郎。

    要意气飞扬c百死不悔，又要倾心以赴c只为一人。

    正好到毕业季，几个相关院校都在上毕业大戏，于欣兰就干脆都去逛一圈儿，碰碰运气。

    轮到z戏，碰巧那天遇上老朋友，聚一聚散了场，早错过时间。不过她毕竟不能免俗，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不去大礼堂，也可以在别的地方逛逛。

    然后，这一逛，就逛到了方煦宜。

    八年前。

    头顶的路灯闪了两闪，灭了。

    于欣兰无语地抬头望了望，就着前方隐约的光又走了一截，终于忍不住停下来，找了个台阶，随便坐下。

    她穿着高跟鞋，虽然不是那种12细高跟，但是走得走了，照样脚掌酸麻，只觉得站都站不稳。打个比方就是，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刀尖儿上。

    所以说，小美人鱼确实真爱。

    不着边际地想着，于欣兰一边脱了鞋，揉揉脚，歇了一阵，索性就这么光着，把鞋拎着走。

    学校里大，又是晚上，她进来东逛西逛地，就走迷了路。一路上人影儿也没碰上只，问都不知道该找谁问。

    就这么拎着鞋又走了两步，到更亮点的地方，模模糊糊地终于在台阶上好像有个人，躺着的，整个摊在没有几级的阶梯上，手抬起蒙着脸。

    该不会是个醉鬼。

    然而这念头也只迟疑了一瞬，她胆子大得很，直接走上去，喊了两声，“同学？同学？”

    见没反应，张望了下这附近也没别的活的生物了，嘴一撇，直接上脚去踹。

    “哎？”出了点儿声，是个男生。

    “同学，”于欣兰好声好气地再问了一遍，“麻烦问一下，这是哪里？”

    “z戏啊，”男生闷闷地答，“不然还能是哪里。”

    怕不是个傻子，要么醉得不轻。

    于欣兰深吸一口气，干脆两步迈上台阶，蹲在旁边，一字一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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