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他三人回至醉心楼,已是二更将尽了。
清云夫人病体沉重,长夜难熬,便先自睡了。
暴澜与凤红俦在外间沏茶,又坐了一阵,不觉天就放亮。
凤红俦眼见清云夫人昏睡未醒,不便打搅,随与暴澜辞毕,即领住云无裳,又驾起青鸾,就往神木山庄去了。
大概晌午时分,青鸾鸟驾到,凤红俦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才与云无裳来至山庄门外,就教那把守小厮入内通传。
不一时,就见温轶伦与商弦绝二人出门来迎。
一众至后院,又与林乘风及练魔心在正厅相见,各自寒暄一阵,更无他话,随就散了。
商弦绝与云无裳是久别重逢,互诉衷肠,自去温存不题。
温轶伦则领住凤红俦沿湖踏春,临水闲行,一时就来至湖心亭上。
但见这湖心亭六角勾斗,青瓦琉璃,内有圆台石凳,桌上又置酒一壶,杯数只。当其时,正值暮春季节,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烟柳轻笼,绿水微澜,有看不尽的景色宜人,说不完的心旷神怡。真所谓,四面清风三柳,一城春色半城湖。
凤红俦无心景致,问道:温大哥,故地重游,未知你心境如何?
温轶伦见问,随坐下来,丢了羽扇,就将亭中石台上的酒斟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快马加鞭未下鞍,离天还有三尺三。
凤红俦道:行百里者半九十!你欲登天,纵然咫尺之间,只怕不易。
温轶伦执杯在手,道:势在必行,生死成败,俱不足与论。
片刻沉静之后,凤红俦临风远眺,道:你信不过我!
温轶伦随弃了酒杯,凭栏摇扇,道:只是不想你陷得太深罢了。
凤红俦冷笑一声,道:你如今再说此话,未免太迟!自治瘟事起,我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温轶伦叹道:此刻抽身,或许还来得及。
凤红俦闻言,蓦然转身,流泪道:来得及?那我前负重伤,后下诏狱,这一切又算什么!
温轶伦闻言一颤,随转过身来,望住凤红俦,深深一揖,大哭道:太多人牺牲了!太多了!我担不起,担不起啊
凤红俦见状大惊,顿时就止住泪,又将温轶伦扶起,挨坐台边,又斟了一杯酒与他。
温轶伦饮罢,宁静片刻,随又起身,举扇远望,道:你才去了昆仑山,想必对亦宫的来历并不陌生。
见凤红俦不言,又叹道:近二三十年来,因神道权斗不止,我亦宫上下,死的死,散的散,一片萧条。到如今,丹鼎一脉,人丁寥落,有教一似无教。八年前,吾师尊一片丹心·李紫练更因此而不知所踪。数载以来,我亦宫门人历经艰辛,前仆后继,誓要追查师尊的下落,可怜竟一无所成。
凤红俦道:数年追查,却一无所获,难道此事竟无一点蛛丝马迹可循吗?
温轶伦道:事发当日,我等一众门人并不知情,待日后觉察时,为时已晚,只在亦宫门前的四方鼎之耳上,拾得了一枚金铃。
凤红俦闻言,失声道:六铃使者!
温轶伦不意凤红俦竟道出了此铃的来历,随大惊道:你怎知此铃的来历?
凤红俦道:不日前,才在望海峰藏经楼上遇着此铃,故此知晓。
温轶伦闻言,又是一惊,道:藏经楼上?难道澄一禅师他
凤红俦一见温轶伦神情有异,想起来当日代州城外之事,忙道:与澄一禅师无干!那鬼铃使者,在望海峰上,当着众目睽睽,轻易就杀了小相婴的灭门仇人飞花逐月·危悬羽,想来也真是不可思议!
温轶伦奇道:竟有此事!
凤红俦叹了一声,道:只可惜,那鬼铃使者善使隐身术,我等虽在当场,却并未能窥见起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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