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攀龙见明主(三)
其实无论是周文棠, 又或者是金元祯,都对蒲察现如今的去处了如指掌。然而这两人对上徐挽澜时,却都是缄口不语,绝不提起蒲察之事。
金元祯当初特地与宋国女帝商讨皇商之策,一来,是想借着身在宋朝, 做些政绩, 回了金国之后,也算是夺嫡问鼎之资本,二来, 则是为了满足蒲察所愿。
蒲察虽与徐三说好了,只做一年的露水夫妻,但自打徐三走后,他日日将她所刻木人揣于袖中, 每每得闲,都要摩挲半晌。他做不到如当初所说的那般, 远远地想着她,只要她过的好, 自己也心满意足。
他想见到她,想亲口告诉她,他想她了,如痴如狂。
这皇商之事, 就是蒲察向金元祯所提起的。金元祯知道他想出这主意, 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乎美人也,但他却并不介意,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能介意。
蒲察是他的聚宝盆,他一时还不能割舍,对他自然是有求必应。来了开封府后,待到两国合盟一敲定,他就如约定的那般,献上了皇商名单。
然而金元祯也未曾料到,蒲察竟然突然变了卦。
他不但送来信,说要将他的名字从皇商之列剔除,更还说自己已经远走他乡,只将宋朝那十余间商铺还挂在自己的名字上,至于金国境内的工坊、马场,竟然全都不要了,撒手不管了。
金元祯对此又是诧异,又是怒不可遏。过了几日后,他又收了亲信所递来的书信,却原来蒲察之所以不管不顾,远走他国,乃是因为他发现了金元祯命人秘密研制的火器。
崔金钗献上了革新武器的兴国要策,而金元祯呢,作为一个智商极高的现代人,且学的还是数学系,他对于这些理工科的东西,远比只知皮毛的崔金钗以及徐挽澜要擅长得多。
他知道要怎么革新农具等等,但他并不想这么做。他要让社会经济在可控的范围内发展,而越是落后的、愚笨的,就越是易于管理的。金元祯所更为看重的,还是火器的革新。
他于民间雇佣了许多奇人异士,聚于工坊,亲自向他们讲解火器相关的知识,又为他们指明了研发的方向。而这些举动,他就连看管工坊的蒲察都瞒了过去。
这是他日后对抗宋国的秘密武器,绝不能透一丝风声。而蒲察只有一半金国血统,又和徐挽澜纠缠不清,他自然信蒲察不过。
只可惜纸包不住火,研发火器之事,到底还是被蒲察撞破了。
那男人能从家道中落的罪人之子,一路做到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到底还是有些眼力。他一看这火器,又见金元祯百般隐瞒,心里不由隐隐发凉。
他若是真想借着火器,立下功劳,一举夺嫡,早在和西夏打的这场仗就能用上,又何必要这般东遮西掩?他如此行事,分明是想日后反咬大宋一口,再用火器打它个猝不及防!
蒲察眼望着手心灰烬,一时之间,陷入了万难之境。
他的身体里留着一半金国血液,他自幼在金国长成,一向自认为金人。他若是将火器之事泄露出去,那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卖国贼!可他若是不说,他又如何对得起徐三?
他还想去见她?见了她,又该说些甚么?
他还有何颜面,有何立场!
两人之间,早就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能有如此露水姻缘,已然是他三生有幸。蒲察松开手,让那灰烬落于风中,琥珀色的眼眸黯然不已,唇角微勾,却是苦笑连连。
早该断个干净了,不该如此贪心。
蒲察当即撇了军器、马场这些烂摊子,之后趁着金元祯远在宋国京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了大金,往大理国一带行去。
他早年随商队走南闯北,曾流连大理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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