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得要晚些。
见她进门,白兰芳与周倩对视两眼,“唉,我们的赵首长夫人来了。”
“芳姐,你说谁呢?”另一人明知故问道。
“还能有谁?我们的关大美女啊!”白兰芳笑起来,“人家长得漂亮,被赵首长看中,我们只能羡慕的份。”
“就是,我都嫉妒死了呀”
关山月在门背后取下围裙,充耳不闻的挂到脖子处,随即走向旁边的菜篮。
这时,一只脚毫无征兆的横了出来,关山月鞋尖踢上去,腿被绊住,整个人趔趄朝前扑。
幸好她反应快,双手撑住墙壁,才不至于撞到额头。
“首长夫人,走路可要当心些,把您给摔坏了,到时候,指不定赵首长又该如何殃及池鱼了。”
“就是啊,您身子金贵,没人赔得起!”
关山月站稳双腿,她忍下了那口恶气,默不作声坐到小板凳上,拿起菜篮里的四季豆,开始摘菜。
身后,迎面一盆冷水,照着她的脑袋泼了过来。
啪——
关山月闭起眼帘,冰凉的清水顺着她的下颌直流到胸口,秋季的早晨,昼夜温差极大,这会儿温度较低,关山月被冻得瑟瑟发抖,她猛地站起身,狼狈不堪,“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呀!对不起啊首长夫人,我方才真的没看见。”
关山月怒目而视,“有必要这么过分吗?”
“过分?”女子两手环胸,“得罪赵首长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过分?”
关山月浑身湿透,她抬起手背,胡乱抹了把脸,脚下的皮鞋提起后,快步冲出炊事班。
周倩凝着她的背影,红唇牵开,“活该。”
关山月一路小跑,径直来到训练场,自从搬离部队宿舍之后,这里便没有供她换洗的军服。
训练场上,各个班的士兵皆在刻苦训练。
关山月杵在一条林荫道上,无处可去。
她脱掉军帽,将别起的秀发松懈下来,发丝间全是水,关山月用力拧了下,随后披着及腰的长发。
她的发质好,乌黑浓密,遗传了关妈妈的自然卷,如同海藻一般,不用刻意烫染。
此时天色尚早,天空的黑还未完全化开。
关山月漫无目的地踩着柏油路面向前走,经历过昨天的事后,如今厨房的女兵全都针对她,关山月也并非逆来顺受的主,自然不会强留在那里受气。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祁决的办公室
屋内的节能灯亮着宛如白昼般的光芒,一道道穿透紧闭的窗户,门口照例守着站岗士兵,关山月停在不远处。
每一天,他都比她起得要早,回去的要晚。
他似乎总有忙不完的军务,开不完的紧急会。
今晨,也是如此。
她五点半就醒来,而身旁的床单早已冰凉,预示着,那个男人离开得更早。
关山月心底没来由一阵心酸。
她不清楚自己对祁决究竟是什么情愫。
恨?
确实,她恨,痛恨!
可是
没有爱,哪里演变的恨呢?
爱?
她爱过祁决么?
关山月不知道。
她这辈子,没爱过谁,不懂得爱情里的滋味。
当年,她不过是抱住了他的腿,可怜兮兮的喊了声教官,后来,他送她去了医院,再后来,关山月已经记不住过程,她只知道,某一天,他不可一世的站在她面前,用绝无仅有的高傲姿态,宣誓主权一般的对她说——
‘跟着我,做我的女人。’
关山月一直都清楚,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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