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大排场?”黎麦齐朝那些已经失去神智的傻妞们挥手,还恬不知耻地问我“都是来欢迎我的?”
“你脑洞够大的啊。”我又飞了个白眼给他,将他推到一边,“劳驾,别挡道。”然后自顾自走到教室里摆着的古筝前坐下。
右手拨弦,教室里的尖叫声瞬间被我的琴声盖过。这一声,如同孙悟空的定身咒,那些吼声停止了,黎麦齐的自我陶醉也停止了。所有人都将头转向我,用目光狙击我。
“怎么?不排练了么?”我又拨了一个音,穿过那些对我不满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陆知遥。
黎丘齐拉着黎麦齐往教室后面走,坐在了最后一排。
我看向陆知遥的时候,发现她的脸都绿了。一定是看到黎麦齐和黎丘齐一起出现,又发现两张神形相似的脸。
我用400度无法精准对焦的眼睛向她投去的眼神里,饱含的意义是:陆知遥,别想着处处诋毁我,早晚你得认栽。
这一局,我又赢了。
碍于教室里有外人,还是重量级外人,陆知遥没怎么刁难我,我也相当配合,一整个下午的排练就在一片祥和中结束了。
教室里又恢复了黎氏兄弟初来乍到时的一片沸腾。姑娘们自带吸力,直直往那两兄弟身上贴。我在一边收拾乐谱,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陆知遥也跟着人群瞎起哄,而且还挤到了黎丘齐的身边,一脸献媚。
人太多,也太吵,我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一个轻笑,一个低眉顺目的,我竟然觉得他俩还挺配,我想我是疯了。
丁一穿过人群,从后面跑上来找我。
“希希,你古筝弹得真好。”
“谢谢。”我笑,“好久没弹了,不然更好。”
我的古筝,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学的。当时年纪小,不喜欢,练一次琴就哭一次,为此,没少被我妈揍过。
我妈说的,女孩子就该学点乐器修身养性,她自己就是没那条件,不然,说不定现在就是个音乐家。我呲之以鼻,觉得我妈瞎扯。
到后来,虽然淑女没做成,辜负了我妈。但是,对于古筝,却是越来越喜欢了,一学就学了十二年。
可到了高三,我妈又说,“学习任务那么紧张,你还有闲情学琴?收收你的心,好好准备高考。”
赶情,修养这东西和高考一比,算个球。
几年后,在我和黎麦齐有机会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下来谈一谈的时候。黎麦齐和我说,“张希希,第一次见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你。跟曾经的你不同,和现在的你也不一样。你的手指划过古筝上的那21根弦,每一根,每一个音都在我心里泛着涟漪,那些涟漪一圈一圈向外扩散,一阵凶猛过一阵,最后成了海啸,直直朝我扑过来。但是我不仅不害怕,我甚至希望,在这场灾难里,只有我一个受害人,带着满身满嘴的沙土,与世长辞。”
黎麦齐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恍惚间以为他成了诗人。只是,他感动了天,感动了地,感动了他自己,却没能感动我。我承认我铁石心肠,在伤害别人这方面,我比任何人,都更有天赋。
那次是黎麦齐第一次听我弹琴,其实也是最后一次。
一晃神,时间已经到了11月的成人礼。
一大早被丁一从床上拖起来,顶着一张水肿的瞌睡脸,直往学校大礼堂赶。
“希希,让你晚上少喝点水吧。脸肿得眼睛都快没了,这样上台不好看。”我和丁一一边走,她一边在旁边絮絮叨叨。
“学校高一到高三,哪个不认识我,再丑的样子大家也都见过,安啦。”
“可今天要拍照耶,还要上校报,你这张脸要名垂青史的呀。”
我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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