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傅府客厅仍亮着灯火。傅游艺借酒消愁,自斟自饮,喝得醉眼迷离,仍不肯罢休。傅母闯进门来,见儿子喝得酩酊大醉,不禁大吃一惊。她肃然问道:“儿呀,你一向持重练达,从不贪杯。今日为何喝得醉烂如泥?”
傅游艺想起自己的前程,顿觉暗淡无光。他痛苦地叹息道:“孩儿得罪了武大人,前程无望啊!”
傅母长叹一声道:“在均州时,不听他的话也就罢了。如今让又他插手均田的事,被太后削官罢职,人家岂不怨恨?”
傅游艺长吁短叹道:“以前他对儿子恨也罢,怨也罢,吾从来不怕,天高皇帝远,他管不到均州。今日就大不相同,武承嗣若东山再起,必然对吾恨之入骨。到了那个时候,可有儿子过的日子?”
傅母寻思道:“那你就给他送礼、送钱、巴结他,这一套岂不游刃有余?”
傅游艺惆怅着:“母亲,礼也送了,钱也给了,人家不肯与儿子见面。这可如何是好?”
傅母泣不成声地怨道:“武承嗣也太歹毒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何能对吾儿不理不采?”
“因此,儿子觉得前途无望。”
傅母盖了酒壶安慰道:“儿呀,不必灰心。有道是东方不亮西方亮,离了武承嗣难道就不活了?”
傅游艺沮丧道:“官场黑暗,不见天日。无人帮衬,儿子全无回天之力!”
傅母良久不言。她突然心里一动道:“欲接近一人,要摸清他的好恶。投其所好,必然事半功倍。武承嗣好的哪一口?”
“他想升官、想发财、想当太子、当皇上。”
傅母附掌一击道:“如此甚好。”
傅游艺闪了母亲一眼,不禁疑惑地问道:“有甚么好的?儿子仍是一头雾水。”
傅母旁敲侧击地暗示道:“他想当太子,定要巴结太后。就在这上面作些文章。”
傅游艺灿然一笑:“母亲所言甚是。”
傅母突然想起了甚么,不禁欣喜地问道:“昨日抓的那个打鱼人,还有那块石头,欲意何为?”
傅游艺笑道:“母亲曾言,东方不亮西方亮。儿子欲在太后面前献瑞,以求太后欢欣。”
傅母不以为然地驳斥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必亲自出头,献瑞的事让武承嗣来做。风头让他出,看他见不见你?”
傅游艺一点就透,兴奋地赞道:“母亲高明!”
残月落下山去,大地一片黑暗,风吹落叶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灯光下,傅游艺把玩着手中的石头,想入非非。这块石头光滑玉润,晶莹剔透,看得他爱不释手。这时,一农人走进门。
傅游艺热情招呼道:“来,坐,坐下。”
“是。”
“你何方人氏?”
那人答道:“洛南二郎庙人氏。”
“做何营生?”
“打鱼为生。”
傅游艺又问:“姓什名谁?”
那人陪着小心答道:“小人贱名王三保。”
傅游艺眼睛一亮问道:“可想当官?”
那人憨厚地答道:“当官哪个不想?只是俺老坟里没那棵弯腰柏树。”
傅游艺别有用心地讲道:“有没有老柏树并不重要,想当官就得听话,只要记住这一条就能心想事成。”
“听话,吾听话。”
傅游艺威严地讲道:“本官欲将你推荐给武大人,武大人身为皇亲,官高权重。只要他老人家高兴,岂能当不了官?”
那人甚为激动,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他感激涕零地喊道:“谢大人,你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认识你三生有幸。”
傅游艺并不觉得肉麻,小心翼翼地嘱咐道:“从今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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