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遭贬之后,武承嗣一班人弹冠相庆。一日初夜,傅游艺与武氏兄弟在豫昌阁饮酒。案上杯盘狼藉,座人面红耳赤。真可谓,酒逢知已千杯少,臭味相投话儿多。几个人有说有笑,一直谈到深夜。
傅游艺放下酒杯神秘地笑道:“武大人,有则路闻,听了你一定高兴。”
武承嗣好奇地问道:“傅大人,不知是何路闻?”
傅游艺故意卖着关子道:“闻听人讲,豫州的流犯到了复州就不走了。”
“所为何事?”
傅游艺别有用心地鼓动道:“流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在复州滞留半月之久,给狄仁杰盖了一座生祠。”
武承嗣一乐道:“这消息太好了。吾等上奏神皇,狄仁杰岂不又要倒霉?”
武三思春风满面地讲道:“时不吾待,不如乘机煽风点火,杀一杀狄仁杰的气焰,让神皇再次贬他。”
傅游艺阻拦道:“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武大人,不可操之过急。”
武三思猜不透傅游艺的心思,匪夷所思地问道:“为何不可?狄仁杰坏透了,处处与吾等作对。定要将他一贬再贬,使之永远不能返朝!”
傅游艺冷笑一声道:“此闻只是道听途说,何能上达天听?若神皇察访消息不实,倒霉的并非狄仁杰,而是吾等。武大人不必着急,暂等几日,待吾的眼线从复州带回确凿的消息,再做道理不迟!”
武承嗣嗯了一声点头道:“还是傅大人想得周到。”
上朝路上,李敬玄与刘祎之走在一起。苏良嗣赴西京之后,二人成了知己朋友,常常在一起饮酒,一起谈论国事。就连上朝的路上,也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李敬玄故弄玄虚道:“刘相国,今日朝堂上有好戏看了。”
刘祎之一怔问道:“啊,朝中又出了甚么事?”
李敬玄玩世不恭地答道:“豫州的流犯,在复州为狄仁杰建造生祠的事,吵得满城风雨。大人难道不知?”
刘祎之漫不经心“啊”了一声道:“下官略知一二。”
李敬玄幸灾乐祸道:“如此以来,武家兄弟必定在神皇面前告状。狄仁杰的日子就愈加艰难了。”
刘祎之对狄仁杰尚有好感,他息事宁人地劝道:“此事与吾等无关,劝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兴风作浪?”
李敬玄想,只要乱了大局,混水摸鱼自然不成问题。他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如何无关?下官欲趁机闹腾一番。”
刘祎之脸色一变,神情凝重地斥责道:“狄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何须如此?”
李敬玄心怀鬼胎地解释道:“武氏兄弟自不必说,狄仁杰是武则天的红人。这些人都是拥武派,老子要让他们内讧。狗咬狗,两嘴毛,闹得越利害越好。”
刘祎之央求道:“有损狄大人的事,本相不愿参与。”
李敬玄瞪了刘祎之一眼,单手击腿道:“刘相国如此胆小,如何成大事?”
刘祎之正要答话,朝王钟响了,二人一前一后步入紫宸殿。
自从武则天贬了狄仁杰,又当众斥责宋璟之后,朝中风气大变。朝堂上冷冷清清,无人多言。这一日,众臣进了紫宸殿,大殿里一片肃穆。山呼已毕,武则天刚刚升座。武三思双手一揖道:“神皇,臣有本奏。”
武则天一脸严肃道:“有本奏来。”
武三思故意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他加油添醋地奏道:“豫州流犯在复州滞留半月之久,他们为狄仁杰建造了一座生祠。如今复州人只知狄仁杰,不知神皇,此事关系朝局,不可小觑。”
武则天听风就是雨。尤其听到“只知狄仁杰,不知神皇”几句话,不禁冲天大怒。她厉声问道:“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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