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罢,已是二更时分。朝臣们饮得酩酊大醉,踉跄而去。刚交三更时突然起风了,西北风吹着树上的枯枝,发出阵阵怪叫声,如同鬼哭狼嚎。从太初宫回来,也许是多饮了一些酒,武则天感觉甚为兴奋。过了子时,尚无睡意,她正在翻着一本书。这时,小顺子急匆匆地跑进宫。他慌忙一揖道:“陛下,大事不好!”
武则天白了小顺子一眼,冷静地问道:“何事一惊一乍的?”
小顺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地答道:“宫外起火!”
一听说宫外起火,武则天顿时慌了神。她想,明堂是大周国权利的象征,若是起火,如何是好?武则天迫不及待地问道:“何处起火?”
小顺子吱唔道:“何处起火?尚未看清。臣站在假山上望了一眼,像是明堂的方向。”
武则天想,建筑明堂花费了国家多少财物?刚刚建成一个多月,就要化为灰烬?想到这里,她乎地站起来,心急火燎地问道:“你说清楚,说不清楚就杀了你。到底何处起火?”
“明堂方向。”
闻听此言,武则天如同五雷轰顶。她大叫一声道:“吾的天呐!”叫罢,急急忙忙向宫外冲去。
武则天迈步就要出宫,上官婉儿突然进了门。武则天惊诧地问道:“婉儿,今日你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如何进宫来了?”
上官婉儿气喘吁吁地嚷道:“听说宫外起火,臣忧心如焚。救火如救命,此等大事,岂能不到?”
武则天慌乱地问道:“来了就好,田归道何在?”
“臣既然进宫,他岂能不到?”
武则天快步向宫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夸道:“来了更好。走,出去看看。”
“遵旨。”
武则天、上官婉儿、田归道、小顺子站在假山上眺望着。只见宫外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把洛城照得如同白昼。
武则天痛苦地叫道:“婉儿。”
“臣在。”
武则天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快到宫外代朕巡视,督促地方官救火,捉拿纵火犯。”
“遵旨。”
送走上官婉儿,武则天仍放心不下。她继续眺望着远处问道:“小顺子年轻眼明,可看清何处起火?”
小顺子急得大哭。他深知皇上关心明堂,一句话说错,便有生命之忧。小顺子一边眺望,一边战战兢兢地答道:“陛下,火越烧越大,浓烟弥漫。如何看得清楚?”
武则天又问:“田归道,你可看清?”
田归道望了一阵,揉着眼睛答道:“陛下,外面火势太大,况且有烟笼雾罩,臣确实看不清楚!”
武则天向宫外眺望,正是明堂之处着火。一阵大风吹来,沙子迷了眼睛。她继续望去,不觉心乱如麻。正在这时,唐平仓皇跑来。她惶惶不安地叫道:“陛下,大事不好,明堂失火!”
武则天怕的就是明堂着火,听唐平这么一讲,多么希望听错了。她又问:“唐爱卿,真的是明堂着火?”
唐平镇定地答道:“陛下,臣刚从那里来。亲眼看到明堂里大火一片,房倒屋塌,一片狼藉。”
武则天惊叫道:“天呐,朕的明堂”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唐平、小顺子连忙上前扶住。
明堂附近,西北风任意肆虐,刮得天昏地暗。风借火势,火趁风威,火越着越大。熊熊烈火映红了天际,整个洛城一片彤红。大火中夹杂着黑烟,一种怪味扑面而来,呛得人们不能近前。明堂上的椽子、檩条、大梁冒着浓烟纷纷落下,引起人们一阵又一阵惊叫。娄师德、狄仁杰、张柬之指挥民众扑救,一片忙乱的气氛。人们打水的打水,救火的救火,来来往往,穿梭不断,喊声、叫声、吆喝声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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